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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也不會被遣來做這種事情,而若是個尋常門第出身,自己能做上八品武官,大概也有些本事,不致辱沒了阿瑤。”
白琅卻是搖頭,道:“世上多是女高嫁,男低娶。如阿瑤這般驕橫性子,若是嫁了比咱們門第低的,怕是要叫人家家宅不寧了。”
秦念張張口,卻不知曉該如何再行勸說——她總不能同白琅說,若是不叫你阿妹嫁個身份低的,就該咱們府上雞犬不寧了吧?再者白琅那句話,也隱隱觸了她的心思,她嫁白琅,便是極典範的低嫁了,至於驕橫……她嫁他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遠遠都不是驕橫兩個字能形容的。
她很想告訴白琅,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什麼人的話,所有的性子都能為他收了。便是素日裡再強橫,也會小心翼翼收了鋒芒,斂了頭角,為他做一個溫情安穩的娘子。
想了許久,她終於問道:“那麼郎君,當初您為什麼要答應娶我呢?”
白琅捏著書的手明顯地一抖,看了她一眼,想了好一會兒,簡練地回答道:“貌美。”
秦念不意他答得如此直白,咬著嘴唇也不知道該羞還是該惱。他這樣的答案,自然是在誇她,亦十分真實,然而以她對白琅的瞭解……
他怎麼會說出這般庸俗的話來!便是要誇她貌美,也該寫一首詩送她……怎能就這樣說出來!
她這一廂糾結,白琅卻笑了,道:“怎麼,不願聽麼?我原本想要的,是一位溫婉知禮的娘子,後來想想……我都不知曉自己何時會戰死,還是從了自己的心願,求娶一位心裡頭放不下的——到底,賢德溫良一心依賴夫婿的娘子,亦未必適合我。”
“那我……”
“你這樣勇敢。”白琅微微笑了,伸手撫摸她的面頰:“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能好生活著。”
他這話語,原本也算不得什麼,只是秦念聽來,卻生生覺得胸口彷彿被利刃刺入,然後一剜——她勇敢麼?
“你……為什麼這樣說……”她垂下眼眸,不願意看他的笑,輕聲問道。
“我想,你該不會為了我終身不再嫁,又或者殉情罷?”白琅的聲音很溫柔,然而她聽著卻是說不出的刺人:“你同旁的女郎不一樣……阿念,你不是藤蔓,你不需要依附誰。”
秦念半晌不言,再抬頭時,眼中已然浮上了一層薄薄的淚,她道:“你若是要殉國,我不會為了你殉情……我會擋在你前頭。”
“什麼?”
“我會死在你前頭,我會用我的命,換你活下來。”說罷,她站起身,然而步子剛邁開,便被白琅從後頭抱住了。
他的手臂箍得很緊,她掙不開,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她不能假作聽不到。
他說:“不可亂說。”
秦念不知哪兒來的委屈,眼淚便沿著臉頰,一滴滴掉落到白琅的手背上。她不是刀槍不入的烏龜,便是再勇敢堅強,也是個有了心上人便願意全心全意依賴他的女兒家。
她並沒有亂說。若是要一個人面對失去他的一輩子,不如就走在他前頭。
“莫哭,我心疼你哭。”他輕聲道。
秦念聽得這一句,眼淚便掉得更加放肆,竟將妝都哭花了。白琅亦無法,將絲帕浸溼,一點點將她臉上脂粉淚痕悉皆擦乾淨,方道:“不許說那樣的瞎話。我沒有爺孃,阿瑤也……獨有你一個是最親近的人了。”
她將頭臉埋在他膝上,許久方抬頭,咬牙切齒道:“你敢殉國,我就不接你回來。”
白琅哭笑不得,事到如今,哪兒還由得他理智地“說實話”?說不得也只能點點頭,應了秦唸的脾氣,道:“我一定保重——然而如今還沒有戰事,你想這些作甚?”
秦念怔了怔,道:“也不知是誰說,娶我是因了為國捐軀之時可以不必掛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