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已經向何汝穆妥協了,就不會在距離何汝穆只隔著一個房間的書房裡,這樣光明正大的逼我離開吧?”

“我是想告訴你,既然接受了他,就要做好一切他過去及將來要隱瞞你的事。”何正威突然語氣變得極為嚴厲,“我是他父親,我必須要確保這一點。這兩年他都在景德鎮陪你,這點我也清楚,我不想我兒子再因為你的離開而尋死覓活。”

“尋死覓活?”於薇垂眼,避重就輕著說,“何先生,您把您兒子說得太弱了吧。”

何正威猛地提高音量,“你一個女人知道什麼?知道我兒子為你付出了多少!永遠任性地纏著他,要放手不放手,早晚有一天他會被你害死!”

於薇一愣,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被何正威寒冷如冰的語氣以及冷冽如箭的目光嚇得。

何正威似乎也覺著自己的語氣重了,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疲憊地揚手道:“算了,反正說了這麼多也改變不了現狀,出去吧。”

於薇是低著頭匆匆跑回何汝穆臥室的,一推開門就捂著肚子往洗手間跑,“內急……”

何汝穆完全沒有注意到於薇的異常。

於薇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臉,一陣慘白,剛才那一瞬間,她好像感覺到何正威能夠抽出槍來崩了她。

渾身還有些發抖。

何汝穆在外面等了於薇半晌,也不見她出來,敲了敲浴室的門,“於薇?”

於薇立即坐到馬桶蓋上,抖著聲音說,“幹嘛!”

“本來在擔心我爸在和你說什麼的。”聽著於薇的低吼,何汝穆失笑道,“拉肚了麼?可能吃東西沒吃好?我去給你拿些藥。”

“唉別走……”於薇閉了閉眼,許久,再睜開眼時,方才的驚慌失措已然消失,狀似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你爸今天的態度很好啊,為什麼?”

何汝穆沉默了片刻,淡道:“因為我答應了他一件事。”

“什麼事?”於薇以防何汝穆又模糊回答,沉聲道,“不準隱瞞。”

“唔。”何汝穆頭靠在牆上,身材修長,深邃的眼睛變得更加幽深,“我答應他不再見周雨惜。”

大概是怕於薇又會不舒服,何汝穆又繼續道,“我爸知道我一直對周雨惜有愧疚,不想我活在愧疚中,就讓我答應他這件事。”

“那……當年梁老爺子究竟用什麼威脅你的?”於薇咬了咬嘴唇,“最後一個問題了,不準騙我。”她也想知道何正威究竟在擔心些什麼。

何汝穆這一次的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於薇已經失望地起身,要推門出來時,卻聽到了他漫不經心的回答,“我曾措手殺過人,梁老用東窗事發來威脅我,如果我不結婚,就會讓我坐牢。這個對我來說其實是無所謂的,但他同時威脅我會讓你家破產。於薇,如果我坐牢了,就不會有人再保護你了。”

“後,後來呢。”於薇不可置信地問,“可是你那天逃婚了!”

“後來麼,”何汝穆忽然緩緩地笑了,“在你走後,我曾拿槍抵著梁老的眉心反威脅他了。”

☆、90調查

於薇握著洗手間的門把手;渾身僵硬。仿似那邊說話的人突然變得如此陌生;是她從未聽過的聲音,只一道門而已;卻仿似千斤重,百米厚,驀地將距離拉得遙不可及。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何汝穆還能笑得出來,她的心跳已經失速到無法控制,即將跳出心房。

殺人,拿槍威脅人;這是何汝穆嗎?如此冷血。

於薇臉色泛白,全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一般,由心底向外散發著涼氣與恐懼。

隔著門;於薇的聲音也一片冰冷;額頭撐著門板,一字一頓地低聲問:“何汝穆,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的殺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