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穿好衣服,去參加表彰大會。

我本來不想來,不想參加領獎。

我已經辭職了,這些榮譽對我根本沒有絲毫的意義。

我之所以參加,是想見識一下,那一張張醜陋的面孔之下,是多麼的虛偽和偽善。

當然,也有期待,期待發生點什麼,期待他們被帶走驚慌失措的樣子。

我不相信拿到隨身碟,專項組還不行動。

如果行動,今天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我希望,看到一臺更大的戲,然後離開,徹底的離開,告別生活二十多年的地方,黯然離開。

我希望,離開之前,能夠為它做點什麼。

我已經和學校做了交代,安排好了交接手續。

龍校長不甘心,遞給我好幾個名片,都是府內外高中學校校長的聯絡電話,說,只要你想通了,隨時和他們聯絡,即便不在加城,也可以在別的地方教書育人。

他非常可惜大夏國教育界失去這樣一個很有前途很有想法的人才,是真的惋惜,紅紅的眼睛是包藏不住情緒的。

對於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校長,已經很難有什麼事情打動他了。

但是,一個這麼好的教育人才,未來的好校長,從他手上走了,他覺得是他的責任,非常非常的自責。

雖然教育署裡沒有答應我的辭職,人力資源署沒有答應我的辭職,可是,我決心已定,不用等他們的批准。

我不會像個大傻b一樣大吵大鬧,發一陣瘋,發洩情緒,沒有意思,非常非常沒有意思。

我會盡量的低調,好聚好散,保持最後的體面。

今天一早,我整理私人物品,離開學校時,許多老師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許多學生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沒有挽留,卻難掩惜別之情,難掩難捨難分之情。

我雖然在加城一中只待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老師和學生們都見證到我的努力,我的奉獻,我的勤懇。

走到大門口,我驀然回首,行政大樓校長窗戶邊,站著一個高大的影子,是老校長。

我知道我的離開,傷了老校長的心,傷了老師們的心,傷了學生們的心,可是,我不走行嗎?不行,我必須走,我不得不走。

離開傷心地,才能重新找回自己,找回那個不服輸,敢於拼搏,從不認命的自己。

所以,我的離開,是為了新生,是為了重新開始,忘掉過去的一切,拋下過去的包袱。

走在大街上,我感受到異樣。

街上,來了許多生面孔,街口處,拉了警戒線,武警實槍核彈,表情嚴肅,來往車輛都要細緻檢查,盤問,氣氛十分凝重,行人躲避不及,紛紛議論,將異地強力人員的出現,與太子輝事件聯絡起來。

“有些人,要糟了!”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止不住嘆息。

韓隊動手了!

我心頭止不住的樂開了花。

其實,在心裡,我也不喜歡生我養我的地方會變成這樣,可是,怪誰呢?

原本,不應該這樣。

原本,他們是父母官,寄託了全城數十萬人的希望。

原本,他們是建設家鄉的,造福一方的。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的面目猙獰,變得荒誕不堪,變成了一頭頭吃人的兇獸,成為一部分人的幫兇?

這樣的人民公僕,早已變質,失去初心和使命,不能繼續讓他們尸位素餐。

我站在街頭,看著執法車輛閃著警燈,一輛接一輛飛馳而過,在加城的街頭“嗚咽”,我知道,那裡面,曾經都是百姓寄予厚望的人。

我慢騰騰地躑躅到行政總署,門口站著十幾個武警,詢問門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