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上了馬車,林逃逃還以為來傳話那兩丫鬟,也會一併乘車回去。

沒曾想,人家把車簾子一放,便跟去了馬車一側。

車軲轆碾在凹凸不平的沙石路上,顛簸得很是厲害。

而車外也是抱怨聲不斷。

“什麼破地方,瞧把鞋踩得。”

“行了!別擾了車裡那位。”

“蓮兒姐姐,她到底是什麼人呀?為何我們不能同她一起乘車呢?瞧這一路的泥濘,是人走的嗎?”

“你若不願用走的,那便上車同乘去。只是……若出了什麼紕漏,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不就是個繡娘嘛!顯得她多能耐似的。”

“……”

林逃逃注意到,自家阿孃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

誰不是呢!那小丫鬟罵的哪裡是腳下的路,罵的分明是阿孃和她。

打小師傅就告誡她:“忍一時得寸進尺,退一步蹬鼻子上臉!出門在外,你丟的不自己臉的,而是祖師爺和師傅的臉。”

天上水地下水,五湖四海江河水,升空結雲速降甘露。吾奉三山九候先生律令攝!

手決一出,天空烏雲驟起。

嗒、嗒嗒嗒……

雨點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隨著低鳴的雷聲,大雨傾盆而來。

就聽外面那丫鬟夾著嗓子抱怨:“什麼破天!怎麼還下起雨來了呢!”

“啊!”一聲驚呼後,那丫鬟的聲音變成了哭腔:“我的衣裳……全溼了。哎呦,腳,好疼。嗚嗚嗚。”

這下,她不用在意溼了的鞋子了。

目的達成,掐起的手決一鬆,外頭嘩啦啦的雨聲,說沒就沒了。

這便是生雨咒與祈雨咒的區別。

別看都是求的雨,可一個是頭頂一片雲,或是澆些花花草草,或是洗洗涮涮使的。

而另一個,則是滋潤萬物生靈用的。

聽到雨聲沒了的,王金枝嘴角微揚,挪身過去掀起車簾。

“聽見姑娘崴了腳,要不,上來同乘吧?”

林逃逃也探頭看去,只見先前一幅不可一視的兩丫鬟,如今成了落湯雞。

其中一個,更是狼狽得一身泥漿,就跟剛在泥塘裡打了滾的狗子似的。

就連臉上都糊得看不清面目了。

她哭唧唧道:“蓮兒姐姐,咱們也坐車行嗎?”

蓮兒像是沒聽見,笑得溫柔道:“謝過娘子的好意。不礙事的。”

強壓著笑意的王金枝,點了點頭便放開車簾。

當車簾全部落下後,她實在是沒忍住輕笑出聲。

看來,連老天爺都看不慣那丫頭囂張的模樣。

不得不說,方才那一眼,就撫平了她心頭的不快。

不不不,應該說簡直是大快人心!

正當王金枝捂著嘴輕笑的時候,就聽那丫鬟哭唧唧道:“她不過是個小小繡娘,蓮兒姐姐還怕她不成?”

“閉嘴!”蓮兒低聲呵斥道:“就你這缺根筋的性子,若不是我護著你,只怕你就早成了徐府花圃裡的花肥了!你可知她懷裡抱著的,是大奶奶最心疼的東西?

我不同乘,也不讓你同乘,只為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那東西但凡有點閃失,你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你倒好,攔都攔不住的非要巴巴的往她跟前湊!

這般不識好歹,我便懶得管了。你不是不想走路,想同她一起坐車嗎?去啊!我也不攔你了。”

“好姐姐。我、我哪知道這些。還得是蓮兒姐姐心疼我。等這個月的月銀下來,我就把姐姐最喜歡的那匹布買來給姐姐。以後我一定什麼事都聽姐姐。”

“算了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