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起當時從連雲山帶出來的幾口大木箱子,翻來找去總算我出點東西來了,不是別的還是銀票。最後掐著手指一算,阿容覺得夠自個兒安安全全過完這輩子子,這樣好,不用為銀錢發愁。

“可是,謝長青,你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安置在這裡,也不問問我願意不願意被安置。”說完嘆了口氣,這時候她當然不能拖人後腿,還是乖實點好。

說起來,阿容有個比較特殊一點的癖好,那就是把銀票攤開來,然後就這麼看著,感覺自己有多麼“款”。

款是款了,可不能真這麼款下去吧,想了想去阿容決定開個藥館。被逐出連雲山後,連雲山所有的產業都不能沾手,她也一樣。 “小雨、小月,走,咱們出門找鋪面去。”小雨和小月是她新得的丫頭,說是來侍候她的,可阿容覺得這兩位更像來監視她的,這不許去,那兒不許走。

“盛藥令找鋪面做什麼,是想做什麼活計嗎?”小雨一時反應不過來.只以為阿容那滿腦子的奇思妙想又蹦出來了。

這時小月不認同地說:“盛藥令,街面上什麼人都有,您還是安歇在屋裡就好了。”

“既然在這裡是安全的就不用擔心,你們倆也不用天天跟我跟得這麼緊。這裡不是姚家的地盤麼,憑著姚二的性子,他安枕的地方哪容得別人來沾手。所以不用這麼緊張,再說在揚子洲我也沒少待過,比你們倆還長著哩。”阿容發了狠一定要說服小雨和小月,要不然真等到謝長青來了,她不是被人殺死的,是被無聊無趣這四個宇給壓死的。就這麼著找了鋪面,請了人來重新裝點,末了小雨問她這藥館叫什麼名字,她是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春懷堂。”

從前,她記得回租宅時,爺爺住的院子就叫“春懷堂”,當時她還記得爺爺說的是:“醫者當以妙手回春為襟懷,是名春懷堂。”

“春懷堂”開始掛館開堂時,阿容心知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於是有意識地教小月、小雨一些東西,其實這倆姑娘本身就是連雲山裡出來的,雖然不是藥女出身,但耳濡目染之下當然也好教。

“淤塞症是經脈阻塞所致的,可以用小活絡丹,小活絡丹成方共六張,但是主藥都一樣。和大疏筋活絡丹不同,小活絡丹沒有珍稀藥材,用的全是易取易得的。但是小活絡丹只對新症,不解舊疾,如果積年淤塞,就非大疏筋話鉻丹不可。”阿容也沒有時間另外教,於是一邊施診一邊跟小月、小雨說這些。

“藥令大人,既然有六張藥方,哪到底哪張方子更好?”這是病患的問話。

其實病患也新鮮,病患之所以來春懷堂,全是衝著阿容那“盛藥令”的名頭,盛藥令是藥王的徒孫,總該比別人更讓人好奇一些。一來果然新鮮得很,這也是病患頭一回知道小活絡丹還有六張方子,於是好奇之下就問出了這話兒。

見病患先於小月、小雨之前問這話,阿容心想著,到底是病患更急切於瞭解對症的藥方:“沒有哪張方子更好的治法兒,比如您是氣淤,可以選用張方、袁方。要是血淤,可以選用李方、何方。”

所謂的張方、袁方,其實是以立下這成方的藥師或藥令的姓氏,好比藥王來說,光是李方就有整整三大本厚厚的書,由此可見藥王為什麼被稱為藥王了。

“張方、袁方?我用的一直是李方,難道藥王大人的藥還不好嗎?”病患呆愣了。

“不是不好,只是對氣淤來說,張方、袁方更對症一些,你要是血淤,擱我也得開李方。您看,病症書上我給您標註一下,以後用袁方,袁方有一味陽心草,您多在水上,這陽心草也有除溼之用。”阿容標註好了以後,就在寫過的地方用了印。

接回了病症書後,那病患又問了一句:“那張方又怎麼解?”

“張方更宜老病體弱之人,溫和養善。”阿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