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及時搶救治療,周終於保住了外露器官以及那支被黑臉士兵緊緊抓住的右肢沒被凍掉。

周不顧一切地抱住我放聲痛哭,我無力將他推開,只能大聲咒罵:混蛋!雜種!卑鄙的小人!你不配在這裡哭泣!周哭著說,詹,求求你,原諒我!原諒我!

少校命人將哭嚎的周拖了出去。我說了周的身份,同時補充說他是雖是我們的人,但絕不能作我們的朋友。

少校問,就因為他偷襲並砸死了那個小士兵嗎?我說是的,因為在二對一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將小士兵由獵人變為獵物,但沒有人性的周卻卑鄙殘忍地奪去了他的生命!

少校笑著說周是個勇敢的人。

我騰的坐了起來,怒目盯著少校,直盯的他的眼神露出軍人兇狠的目光。

少校和我觀視,終於大喊著說,收起你那套所謂人性的把戲!凱恩死了!我手下兩個好弟兄——兩個王牌狙擊手被小士兵槍殺!難道他們的生命不應該由該死的小士兵抵償嗎?這是戰爭,哪有什麼人性可言!如果不看在你是凱恩的朋友的份上,我早就槍斃了你!

說完他氣沖沖地離去,留下怒視的我和驚訝萬分的醫護人員。

雖說菲波少校對我很氣憤,但感恩節那天還是派人送來一隻香噴噴的火雞,這友好的舉動令我對他的前嫌立刻冰釋了,在精心的治療和保養下,我的身體康復的很快,令我和醫護人員吃驚的是,經歷這麼多天的磨難和槍林彈雨的洗禮,我全身上下除幾處凍傷外居然沒有什麼大傷!所有聽了我的故事的人都大喊奇蹟!周的傷勢康復的也極為迅速,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傷,沒事的時候總要來我的床前默默地坐上一陣子,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共同語方,就靜靜地坐著,享受著尷尬的氣氛。

一位戰地記者專程來看望我,但聽了我的陳述,失望地搖頭走了,臨走時,我把幾封浸透著無限思念的信交給他,拜託他路過日本時,一定要找到我親愛的瑪蓮,親手交給她,要知道,我是多麼想念她呀!

我的傷已基本痊癒,可以下床隨便走動,這個戰地醫院的軍醫喬治中尉在治療期間和我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他說我們美七師已經佔領了鴨綠江邊的惠山鎮,從那裡可以清楚地窺視到冰封的鴨綠江和芒芒神秘的中國土地了,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讓雪茄的煙氣直直地噴出,很輕鬆地說戰爭結束了,不用再在這裡被嚴寒和冰雪折磨,能在聖誕前夜在溫暖的家裡美美地睡上一覺,我們美國人的勝利是必然的,共產黨中國和朝鮮的失敗是必然的,正如同你和周還活著,而那幾名中國人則永遠地躺在雪原中。

我有些茫然,問,那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打仗?

喬治嚅囁了幾下嘴唇,很不耐煩地說作為軍人問那麼多不應該問的問題材是不明智的,只要能他媽的贏了這場該死的戰爭平安回家才最為明智,接著他告訴我幾天後我將作為傷員被送回咸興,從那裡直接回漢城的實驗室,他笑著說兔崽子命真好,別忘了我,提前在漢城準備好漂亮妞等著我。

好的!我們擊掌大笑,喊著:聖誕節快來吧,我們要回家,此刻我的腦海裡閃現出這樣的景象:聖誕夜溫暖的燭光裡,瑪蓮微笑著期待著我的歸來。

但這一切終究是一場夢,戰爭必竟是戰爭,在死神的驅趕下說來就來,感恩節後的第四天,十一月二十七日夜,神秘的中國人神秘地來了,東線戰場的戰鬥拉開了序幕。

當夜色中柳潭裡隆隆的炮聲被呼嘯的西伯利亞寒流勁吹而來時,我的心剎時間冰涼了!戰爭並未結束而是剛剛開始!我原計劃於二十八日乘傷兵車返回咸興,看來已成泡影,因為在聽到柳潭裡方向的炮聲時,下碣隅裡也正遭受著據說從堅硬得如同混凝土般的冰地裡鑽出的*軍隊的猛烈圍攻,但是上帝保佑,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氣溫和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