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頓時一喜,忙扶著寶釵坐下,又問道:

“什麼時候的事?”

寶釵見他一臉喜色,就笑著回道:

“應該是去孝慈縣前後吧。”

現在是四月,往前推兩個月,中間正好是在孝慈縣。

“什麼?”

馮一博一聽這個時間點,頓時就嚇了一跳。

“女醫怎麼說?你今日沒動,可是有什麼不舒坦?”

要知道,懷孕的前三個月是孕早期,也稱為危險期。

因為這個時候胎兒還沒成型,很不穩定。

但凡有磕碰或者劇烈運動,都有可能造成惡劣的後果。

去孝慈縣的這一路,舟車勞頓不說,後面還有擔驚受怕的逃亡之旅。

最後護送景順帝的屍身回京,也是星夜兼程的趕路。

如果真是那時候就懷上了,這個孕早期可就經歷了太多禁忌。

馮一博在賊人作亂的時候沒害怕。

逆著人流而上,去尋找李守中的時候,沒害怕。

被賊人抓住,見到忠順親王的時候,也沒害怕。

回到都中之後,更是親手擊殺逆首。

這就更談不上害怕了。

可現在聽到寶釵那時懷孕,卻實在有些後怕了。

寶釵見他聽了,額頭都見汗了,心中又是感動又是甜蜜。

“爺不必擔憂,我只是月信未來,並無別的症候,今日找女醫看了,說是脈象往來流利,如盤中走珠,肯定是滑脈,只是若有身孕月份也還小,她不敢輕下結論,讓我先觀察一陣,之後會再來診視。”

正常人的脈象,是滑而緩和。

這個滑只是微微的滑,是氣血充盈的象徵。

而單純的滑脈,則有可能是食滯、實熱等症。

但要是女子月信未來,又無病無災的滑脈。

就可以初步判斷為有孕在身了。

一聽這話,馮一博就大致確定寶釵是真的懷上了。

只是他如今身份貴重,哪怕有八成把握,女醫也不敢輕下斷言。

把話能說到這個份上,基本就差不多了。

“夫人,從現在開始,你一定要好生將養,把之前的奔波驚嚇都養回來才行!”

馮一博在屋裡來回踱步,還是有些擔憂胎兒不穩。

他思考著有沒有什麼遺漏,就準備讓人找個太醫來看看。

以他如今的權勢,已經不用透過賈府。

太醫院的院判巴不得上門,好和這位風頭正勁的小閣老建立些關係。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求到對方頭上。

寶釵見他這副擔憂的模樣,心中自是甜蜜,笑著安慰道:

“爺放心吧,我今兒個看了大夫之後都沒出屋。”

說到這裡,還微微頓了頓。

一邊輕撫小腹,一邊面帶期盼的道:

“但願這是個男孩,好給咱們馮家延續香火。”

馮一博一聽這個話題,便止住了身形,鄭重的道:

“夫人,你不必為此有什麼壓力,你知道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話是這麼說,我也知道爺的性子,但……”

寶釵心中更加甜蜜難掩,笑著點了點頭,卻繼續道:

“馮家畢竟要傳嗣的,莫非爺忘了為何讓我兼祧二房?”

馮一博能兼祧成功,除了景順帝本來就有補償之意。

也是因為馮家子嗣不昌,才有會有兼祧的機會。

景順帝也是順水人情,下了特旨讓他兼祧兩房。

所以,兼祧自然也是為了傳嗣。

但馮一博當然不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