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片火海,風助火勢,火助風勢,越燒越旺。

西北風將滾滾的濃煙向南吹來,薰著張獻忠十多萬大軍個個象兔子似的兩眼紅腫,連呼吸都困難。

“撤,快撤!”除了暫時撤退,處於下風口的十幾萬大軍又能怎麼樣?如此猛烈的山火別說撲救了,不被滾滾的濃煙薰死已經是幸事。

張獻忠被逼得退兵二十里,還有窒息的感覺,好不容易熬過一天一夜,山火才逐漸息滅,只剩餘煙嫋嫋,放眼望去,方圓二十里內幾乎都被燒焦了,地上厚厚的灰燼被風一卷,捲上半空烏濛濛一片。

張獻忠糧草快完了,不能等,十三萬大軍踏著草木灰,穿過嫋嫋的餘煙,來到瀏陽河邊,只見通往北岸的浮橋還在,北岸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只有一面黑底紅字的“秦”字大旗豎在北岸的橋頭,在餘煙中若隱若現,迎風翻卷。

人都到哪兒去了?秦牧連浮橋都不拆,就這麼帶兵遠遁了?這不可能,可人呢?怎麼不見一個影呢?

十多萬大西軍停在南岸面面相覷,每個人的心中都不禁浮起一種詭異的感覺。

再看看那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莊重,黑得神秘,充滿了力量和權力的象徵。以至於十多萬人沒有一個人敢貿然踏上橫跨江面的浮橋。

“快派人上橋檢視。”張獻忠大聲下令,數十大西軍接著命令,只得硬著頭皮向浮橋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但見上游的江面上,一葉扁舟順流而下,船尾坐著一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笠人,看不清面容,他一手撐櫓,一手拿著釣竿,有若垂釣江上的漁翁。

船頭則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這女子紅衣紅褲紅披風,在江風吹拂下,就象一團燃燒的火焰在江面上飄動。

這時那漁翁催促道:“娘子,客人都來了,快唱。”

“你再佔老孃便宜,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江裡餵魚?”

“好好好,不佔你便宜了,快唱,快唱,咱們可是說好了,你給客人們唱一曲,我送你一個望遠鏡,你可別事到臨頭又反悔,怠慢了客人,我很失禮的。”

紅衣女子猶豫了一下,瞪了漁翁一眼,這才張嘴唱起來,但聞一陣清婉圓潤的歌聲飄過水麵:

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

幾十裡水路到湘江。

江邊有個什麼縣哪?

出了個什麼人?

領導人民得解放,

啊依呀依子喲。

瀏陽河彎過了九道彎,

五十里水路到湘江。

江邊有個湘潭縣,

出了個秦知縣,

領導人民得解放。

啊依呀依子喲。

瀏陽河彎過了九道彎,

五十里水路到湘江。

江水滔滔流不斷哪,

比不過秦知縣恩情長,

啊依呀依子喲。

秦知縣象太陽他指引著人民前進的方向。

我們永遠跟著秦知縣哎,

幸福的日子萬年長,

啊依呀依子喲。

清潤的歌聲隨風輕送,一時山和水應,動聽無比,南岸的大西軍有很多認識紅娘子,誰也沒想到她會在這裡出現,會在瀏陽河上婉轉放歌,就連張獻忠也有些怔忡,這歌聲真好聽,紅娘子唱歌竟然這麼動聽

這時船尾的漁翁一邊打著拍子,一邊讚道:“不錯,不錯,娘子這聲音清潤如玉,甜美如詩,嗯,一點不比劉紫玲遜色,就是這個味,就是這個味!”

紅娘子又羞又怒,停下歌聲叱道:“你還真不要臉,聽聽這歌詞就知道是你篡改來的,你是湘潭縣人嗎?還秦知縣象太陽指引人民前進的方向,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