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楊恭仁在軍政兩界擁有巨大威望;再加上繼承了由他父親觀德王楊雄和他叔父始安恭侯楊達留下的龐大政治遺產;事實上現在他在宗室政治集團中的領袖地位已十分牢固;這也是東都上上下下都看好他;把他視作中土新一代權力核心;都願意與其保持良好合作關係的原因所在。

觀德王楊雄和始安恭侯楊達已成為歷史;而觀國公楊恭仁才是未來;是所有政治集團都願意積極“投資”的物件;所以此刻觀國公楊恭仁的復出;必將對東都政治格局產生深遠的影響;而首先受到影響到的就是東都大大小小的政治勢力對越王楊侗態度上的改變;因為某種意義上楊恭仁的復出可以解讀為宗室在皇統之爭中開始“站隊”;開始傾向於越王楊侗;開始鼎力支援越王楊侗;如此一來必將影響到這些政治勢力在東都風暴來臨後的選擇。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楊玄感沒有預估到;胡師耽等兵變者也沒有推演出來並預作防備;誰也沒想到觀國公楊恭仁竟然以自身和宗室的未來為代價;在東都危難之刻毅然“站隊”;這太瘋狂了;完全是失去理智的政治衝動;在現實世界中根本不可能發生;但現在它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如此說來;我們在皇統繼承上是不是已失去了選擇?”李子雄終於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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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各執一詞

胡師耽看了一眼楊玄感;以目示意;後者微微頷;於是胡師耽謹慎試探道;“我們還有一個選擇。”遲疑了片刻又補充道;“我們最早的選擇。”

李子雄略感錯愣;旋即目露鄙夷之色;冷聲嘲諷道;“你們早已拋棄了齊王;之前也否決了某的建議;而且想方設法阻止齊王乘兵變之際加入皇統爭奪;態度非常決絕。現在你們走投無路了;突然又想起來利用齊王;你們當齊王是可以任意拿捏欺辱的黃口小兒?某鄭重告誡你們;不要痴心妄想了;目前形勢下兵變成功的希望並不大;齊王絕無可能與你們合作;最起碼在形勢沒有明朗;你們在東都戰場上沒有確立明顯優勢之前;齊王不可能陪著你們一起瘋狂

說到這裡他忽然感覺很失望;很沮喪;精疲力竭;甚至有些厭倦與眼前這幫自以為是、夜郎自大的驕狂之輩虛與委蛇了。或許是李風雲對未來的預測影響到了他東都政局的看法;也或許是近期生在權力高層的一系列不利於兵變的博弈讓他情緒悲觀;使得他實在是沒心情繼續與楊玄感等人毫無意義地周旋下去。既然你想自立;那就於脆一點;毋須瞻前顧後;顧慮重重;反正兵變敗了也是死;篡位自立也是死;根本沒必要猶豫;你所顧忌的無非就是擔心自己的心思暴露後;很多人現被騙不再追隨你;但實際上只要是你圈子裡的人;只要是你的親朋故舊門生子弟;都已被你拉上這條船;誰也下不去;他們除了義無反顧的支援你外;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如今代王指望不上;齊王絕無可能;秦王又返回了東都;除非我們攻陷東都;否則我們在皇統繼承上根本就沒有可選擇的物件。”李子雄撫須嘆道;“當前東都局勢不利於兵變;而聖主和行宮那邊正在緊鑼密鼓地抓捕兵變者;舉兵時間已不能再拖;越拖對我們越不利;所以某有個建議。”

李子雄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越公也是出自弘農楊氏;身體裡流淌的也是皇族血液;為何越公就不能繼承皇統?”

舉座皆“驚”;但從各人肅穆的表情和淡然的眼神裡可以看出;“驚”是表象;實際上大家早有定計;只不過因為李子雄資歷老、聲望高;在兵變上有自己的謀劃;且與楊玄感等人的謀劃生過直接衝突;所以大家在不知道李子雄真實想法的情況下;為避免矛盾擴大化;誰也不想過早揭開真相。現在好了;李子雄迫於自身處境之困窘;不得不接受楊玄感一夥人的決策;於是矛盾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