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所以對李渾的打擊也就暫時擱置了。

然而,該來的終究要來。隨著東征的連年失利,隨著楊玄感發動兵變,隨著齊王積極北上謀求發展,隨著改革和保守這對核心矛盾大爆發,兩京政治危機加劇和國內地方形勢的日益惡化,聖主和中樞陷入了內憂外患之困局,聖主和改革派對李渾和隴西成紀李氏的打擊也就終於提上了日程。

聖主先是藉故將其調離東都,到行宮參與國防戰略的商討,接著突然任命他為新成立的安東都尉府的副都尉,名義上是委以重任,授予大權,主掌安東都尉府,全權負責經略安州和東北,實際上就是給他挖了個大坑,要求他把安州和東北納入中土版圖,幫助聖主和中樞建立開疆拓土之武功。

在不相干的人看來,這個坑太大,根本跳不出來,李渾死定了,隴西成紀李氏將為支援齊王角逐皇統這一錯誤決策付出慘重代價,甚至都有族滅之危險,而在熟知內情的人看來,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對李渾和隴西成紀李氏來說,是危險也是機遇,一旦避開了危險抓住了機遇,則隴西成紀李氏必將迎來又一次輝煌。

但是,話容易說,事太難做,李渾無意怨天尤人,只想竭盡全力戰勝命運,所以他接到詔令後,二話不說,離開行宮,日夜兼程飛馳古北口,甚至過涿郡首府薊城而不入,只留下幾個親信進城籌建安東都尉府。

他能否完成安東都尉府的使命,關鍵不在長城內,不在聖主或者齊王,而在塞外,在出塞作戰的李風雲、李子雄和他們所率的那支叛軍隊伍,所以他首要之務是趕到古北口,與李風雲、李子雄取得聯絡,建立合作。

有時候仔細想想,聖主還是非常睿智。這個目標對絕大部分高層權貴來說都難以完成,因為合作的基礎是信,與李子雄一個人建立信任或許容易,但加上李風雲,那個神秘的白髮賊,基本上就不可能了。你連人都不認識,還談什麼信任?李渾也不認識李風雲,素未謀面,但楊玄感兵變期間,在李善衡、韋福嗣、李珉等人的“穿針引線”下,李渾與李風雲在東都戰場上建立了秘密聯絡,雙方默契合作,大獲其利,而這正是李渾與李風雲建立信任的基礎所在。這個秘密知者寥寥,聖主應該不知道,但聖主僅憑直覺便判斷出齊王、李渾、李子雄、李風雲之間有信任基礎,便把開疆安州和東北的重任交給了他們,這就是智慧。

李渾並不害怕聖主的睿智,甚至都不擔心聖主知道他與李風雲之間的秘密。聖主若要殺他,莫須有就能殺,捏造個罪名就行,哪裡需要什麼真憑實據?但現在聖主不會殺他,相反,聖主現在必須利用他,榨乾他的價值,最大程度增加勝算,才有可能拿到開疆拓土的武功。這個武功拿到了,安州和東北納入了中土版圖,聖主和改革派重建了威權,有效緩解了政治軍事上的重壓,達到了目的,李渾和李風雲都是有功之臣了,他們之間的那點秘密還有追究的意義嗎?至於將來,皇統大戰爆發,鹿死誰手,那就各安天命了,雖然聖主肯定擁有絕對的信心,但誰敢斷言,齊王就一定會敗北?

李渾休息好了,請趙十住、郭絢至館驛會談。

趙十住簡要彙報了一下當前長城內外的形勢,郭絢具體述說了一下古北口的防務和安樂郡對邊疆鎮戍的支援,而有關支援安州的事情,因為有聖主直接插手,慕容正則直接對中樞負責,兩人避而不談,諱莫如深。

李渾安靜聆聽,直到兩人說完,稍作思考後,才開口緩緩說道,“本月十九,某出任安東副都尉,並奉詔令,火速趕赴涿郡籌建安東都尉府,距今已有十天,某想知道,在過去十天內,安州或者東北可有最新訊息傳來?”

趙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