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個陷阱。假若張須陀和他的齊軍此刻就埋伏在河對岸,就等著你攻城攻得損兵折將筋疲力盡的時候突然殺出來,然後段文操再從瑕丘殺過來,與張須陀前後夾攻,你就完蛋了,必定全軍覆沒。”

李風雲連連頷首,目露讚許之色,“既然如此,蕭郎可有應對之策助某度過難關?”

蕭逸倒是坦率,毫不遲疑地搖了搖手,“你需要糧食,而寧陽城裡就有谷粟,所以你明知這是個陷阱,也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你想賭一次,但某不解的是,就算你攻下了寧陽城,面對按兵不動的段文操,面對有可能再次殺回來的張須陀,你有充足時間把城裡的糧食運走嗎?你的手下將士看到糧食,就猶如餓狼看到肉,至死都不會丟下。所以在某看來,你攻克寧陽之日,也就是段文操進攻之刻。而段文操扔給你的這塊肥肉,會讓你和你的軍隊有全軍覆沒之危。”

徐十三大為不滿,狠狠瞪著蕭逸,威脅道,“既然你看得這麼清楚,又豈能沒有對策?俺警告你,蒼頭軍假若全軍覆沒了,你也休想逃得性命,甚至還有可能牽連到蘭陵蕭氏。”

“某即便有對策又有何用?以當前局勢和蒼頭軍實力來推演,某的對策根本就沒有實現之可能。”

蕭逸露出了他傲慢的一面,在他眼裡李風雲和蒼頭軍基本上就如死人一般,救無可救了。

徐十三大怒,冷森森地說道,“俺跟著明公一直從芒碭山殺到瑕丘城下,屢屢徘徊於生死邊緣,結果如何?俺至今還活著,還沒有死,這足以證明,此仗,明公一樣能帶著我們殺出一條血路。”

“善!善!善!”蕭逸被徐十三的暴戾殺氣所震懾,不敢再激怒徐十三,急忙把自己的對策拿了出來,“若想把寧陽城裡的糧食全部搬回去,首先就要重創段文操的軍隊,只要把段文操打傷了,打得不敢出城了,你想幹甚都行。”

李風雲微笑點頭。

徐十三冷叱道,“胡言亂語。你剛才不是說張須陀和他的齊軍要再次殺回來嗎?既然張須陀又來了,我蒼頭軍腹背受敵,又如何擊敗魯軍,重創段文操?”

“張須陀並不可怕。”蕭逸淡然揮手,一副傲視天下的驕態,“齊郡形勢日趨惡劣,會加劇惡化魯東局勢,而魯東局勢一旦惡化,必然影響到水師遠征,這是水軍大帥來護兒和副帥周法尚絕對不能容忍之事,為此張須陀必須竭盡全力剿殺齊州賊以穩定齊郡形勢,所以張須陀即便再次殺回來,也是戰之即走,不論勝負如何,也不論大戰之後魯郡局勢如何,他都會日夜兼程返回齊郡。張須陀走了,段文操又慘遭重創,試想還有誰能阻止將軍和蒼頭軍橫行魯郡?”

李風雲臉上的笑容更濃了,眼裡更是露出詫異之色,似乎要重新認識一下站在眼前的這個不成器的蕭氏紈絝。

徐十三凝神沉思,沒有再叱責蕭逸。蕭逸的對策的確可行,分析的也有道理,但問題是,義軍實力嚴重不足,根本就沒有可能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予段文操以重創。

“明公……”徐十三望向李風雲,小心翼翼地說道,“蕭郎所言頗有幾分道理。只是我蒼頭軍實力有限,待攻克寧陽後,更是損兵折將,連應付濟北、東平兩路義軍都尚嫌不足,更不要說攻打段文操了。計將何出?”

“毋需擔憂。”李風雲抬起右手,翻轉了一下手掌,莫測高深地笑道,“擊敗段文操,易如反掌爾。”

徐十三頓時安心,對李風雲的盲目崇拜讓他根本不懷疑李風雲這句話的真實性。只要白髮帥說能擊敗段文操,那就一定能擊敗。

蕭逸卻是疑心重重,怎麼可能?這種惡劣局勢下,李風雲還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能力?

“傳令下去,風雲團將士吃飽喝足,睡上兩個時辰,然後再隨某攻打城池。”

徐十三轟然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