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動手?」

男生慢悠悠地「哦」了一聲,「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紀棗原忽然覺得不對勁,瞳孔放大,「謝夏諺,我可沒有你想的那種齷齪的心思哦!」

「那你是什麼心思?」

「我就是,就是單純的拔睫毛啊!」

「嗯。」

他點點頭,眼睛裡流露出幾分笑意,「我想也是。」

——話雖是這麼說,但他那戲謔的神情和意味深長的語氣,顯然在告訴紀棗原他不是那麼覺得的。

「謝夏諺,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種齷、戳、心、思!」

「嗯,我沒想。」

「你怎麼可能沒想!」

紀棗原被他的敷衍態度氣的要死,「我還不瞭解你!你根本就是陽奉陰違!心裡不知道把我汙衊成了什麼樣」

「……你瞭解的沒錯。」

謝夏諺嘆了口氣,「我想的確實很齷齪。」

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惆悵:「所以你說沒有,我感到非常失望。」

「你非常什麼?」

「失望。」

紀棗原愣在那裡,老半天沒反應過來。

直到謝夏諺對她說:「紀棗原,你嘴唇起皮了。」

「……是、是嗎,可能是太幹了吧。之後抹點潤唇膏就行了。」

「我有。」

「啊?」

紀姑娘就像個反應遲鈍的機器人一樣,「有什麼?」

謝夏諺撿起地上的外套,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潤唇膏。

「潤唇膏。」

他非常自然地回答道,「我有。」

「……哦。」

紀棗原甚至都忘了去問,為什麼他一個活的那麼粗糙的大老爺們兒,會隨身攜帶潤唇膏這種東西。

她只是遲疑了一會兒,而後就伸手去接,「那謝謝你了啊……」

「你先別動。」

伸到前方的手被謝夏諺擋住,直接撥到了一邊。

男生的視線落在她的嘴唇上,非常專注,凝視許久後,他俯身湊近她。

——往她嘴唇上抹唇膏。

紀棗原:「……」

心臟驟跳又驟停是什麼感覺,她今天總算是體會到了。

她只是想和帥哥談戀愛而已,原來是一件這麼危險的事情嗎。

……哭了。

並且,謝夏諺在給她抹唇膏的時候,紀棗原一直在思考幾個問題:她起皮到底起的有多厲害?

如果起了很多皮的話,是不是近距離看會非常噁心?

還有,她剛剛吃了那麼多飯菜,究竟有沒有把嘴巴給擦乾淨?

如果沒有的話,嘴唇又油又起皮,那不是更噁心?

天。

她在謝夏諺面前的人設可是率直、智慧又美貌的女神,出了這種容顏上的醜,簡直就是她感情史上最大的敗筆。

這樣想著,之前的害羞和侷促此刻瞬間變成了惆悵擔憂,紀姑娘一下子連耳朵都不紅了。

心裡頭有個生無可戀的小人,四仰八叉地破罐子破摔。

「好了。」

男生清淡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紀棗原就像獲得了什麼特赦令一般,條件反射往後縮,直至退回自己位置上。

腦袋傳來一陣陣眩暈。

剛剛蹲了那麼久,血液迴圈不暢通,坐下來後,差點沒一頭栽倒在蒲團上。

「怎麼了?」

謝夏諺微微蹙眉,「低血糖?」

自從很久以前因為時空來電在學校暈倒後,紀棗原的低血糖後遺症就一直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