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竟然很有道理。」

連謝夏諺這麼剛的人,都能自然地選擇忍耐和被罵。

這讓剛剛全憑衝動行事的紀棗原感到十分沮喪。

而她的這種氣場,深刻影響到了旁邊同行的人。

男生微微抬眸:「你怎麼回事?」

「我……」

紀棗原猶豫了一下,「那個,謝夏諺啊。」

「嗯哼?」

「你有討厭的人嗎?」

「哪種討厭?」

「就是,覺得她非常的煩人,非常不想跟她接觸,恨不得不認識她才好,甚至願意花錢消災,自己吃一點點虧都沒關係,只要遠離她就可以。」

紀棗原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討厭到連報復她這件事都覺得很累,不想行動,因為一行動就必須跟她有接觸——你有這麼討厭的人嗎?」

「……那倒沒有。」

謝夏諺雙手插兜,「你是指宋曦西吧?」

「你怎麼知道?」

「我看著像傻子嗎?」

「……唉。」

「其實,」

男生看了眼她惆悵的面容,緩緩道,「我個人認為,沒必要把這些事情看得太重。」

「嗯?」

「你現在是學生,學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又來了。

紀棗原偷偷翻了個白眼。

「我說真的。你現在高三,還有不到八個月高考,但是化學依然墊底,理綜不上不下,你現在為宋曦西所浪費的每一秒,都是在侵蝕你提高成績的時間。」

謝老闆語氣淡淡,說出來的話卻無比現實,「對於你來說,宋曦西最大的罪過不是針對你,敵對你,而是浪費了你的學習時間,影響了你的學習狀態,阻撓了你跨向人生更高階段的奮鬥腳步。」

「……」

紀棗原張了張嘴巴,好半晌,才冒出乾巴巴的一句:「你、你說的對。」

「所以,別想宋曦西了,晚上回去還能多做一份化學卷。」

「……好的謝老闆。」

謝夏諺的家比紀棗原的還近,每走一會兒就到了。

只不過他為了清靜,每次都會從側面的斜坡往上走。

到達斜坡臺階前,紀棗原正要揮手跟他道別,腦子裡卻在這時電光一閃想到什麼,突然問道:「謝夏諺,那你又是哪種討厭啊?」

「嗯?」

「我剛才問你有沒有討厭的人,你不是問我是哪一種討厭嗎,那你是哪種呢?」

……

陷入死寂。

倒不是謝夏諺故意冷場不回答,而是他在思考。

過去了彷彿有半個世紀那麼長,紀棗原都快放棄不想知道答案了的時候,男生終於開口了。

「比較激烈。」

他淡淡一笑,「恨不得不死不休的那種。」

「每天晚上一個夢,構想了無數個殺死他的方法。」

「如果不是我還有理智,估計他現在已經死了。」

「……」

紀棗原愣愣地抬起頭。

撞進了他眼睛中的無限夜色裡。

他的眼神很專注,彷彿在凝視著她,又彷彿在透過她凝視著別人。

半分鐘後,男生彎了彎唇。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學習吧,最起碼現在,只有成績,誰也奪不走。」

「……」

紀棗原還是愣著的,怔怔然點了點頭。

在這一刻,她忽然發現:

謝夏諺有秘密。

很大的秘密。

而她第一次覺得謝夏諺對她充滿了吸引力,竟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