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是原來的季圓音了,面對的也不是真正的姨夫和姨母了。

那她想過沒有,如果紀家真的分崩離析,陷入困境,她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誰供她吃穿?誰幫她上學?

紀棗原很確定,除了能「預知未來」之外,不論是宋曦西,還是季圓音,都沒有任何超出常人之外的玄幻能力。

而且這個「預知未來」,還頗為的不準確和有侷限。

這種情況下,如果是她,她最先想要做的一定是發家致富,壯大自身。

等到自己成為超級女強人了,再談其他。

但好像宋曦西和季圓音吧,第一反應都是要先「手刃仇人」。

這讓她們共同的仇人紀棗原感到非常惆悵。

最關鍵是,宋曦西仇視她是因為許林鹿,季圓音仇視她是因為謝夏諺——都他媽是因為男人。

果然,老話說的沒錯。

男人誤事啊男人誤事。

紀棗原哀怨地看了謝夏諺一眼,眼睛還是濕漉漉的,鼻頭也被寒風吹得發紅。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一個被負心漢拋棄的閨中怨婦。

謝夏諺:「……都是我的錯。」

他揉揉眉心:「我知道我作惡多端罄竹難書,你說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說,只要我能做。」

「不是的表姐。」

他這個回答,沒讓紀棗原轉悲為喜,卻讓旁邊的季圓音聽不下去了。

她沒忍住向前一步,妄圖打斷他們之間這和諧的過分甚至讓人感到不安的氛圍,善解人意道,「其實都是我的原因,是我大半夜在外面亂晃,還拖著這種讓人誤會的布袋子,這才嚇到了表姐你,其實和謝夏諺沒有關係。表姐,你要怪就怪我,我可以……」

「圓音啊。」

紀棗原回過頭,彎彎唇,語氣溫柔地打斷了她,「都說了不是你的問題。外面冷,你穿的這麼單薄,呆久了小心感冒,還是快上樓去吧,媽媽做了你想吃的餃子呢。」

「表姐,我不是……」

「你身上帶錢了嗎?」

紀棗原已經不理她了。

直接拉著謝夏諺的袖子問,「夠請一頓火鍋嗎?」

謝夏諺頷首:「夠。」

「你都不問問我要吃什麼火鍋?萬一是很貴的和牛火鍋呢?」

謝大佬意簡言賅:「我帶卡了。」

「……你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土豪。」

「請換個好聽的詞謝謝。」

「大款?財主?富翁?」

「閉嘴吧謝謝了。」

紀棗原乖巧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對於出錢的大佬,她一向都是很客氣:「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換件衣服,順便把東西放放。」

「嗯。」

「對了,試卷你應該不要換了對吧?我帶回去了?」

謝夏諺看了她的「大肚皮」一眼,無奈地收回視線:「嗯。」

「okk,那你就站著別動哈,我馬上下來。」

話音剛落,女生就蹬蹬蹬往樓道內跑,一邊跑一邊還再三強調,「你確定你帶夠錢了哦?我想吃潮汕牛肉火鍋,西街口那家,雖然有點遠但是沒關係,我讓我媽媽開車送!」

謝夏諺:……倒也不必驚動到未來的丈母孃。

但是已經阻止不及了。

而且真的,從「都說了不是你的問題」那段話之後,紀棗原就再也沒有理會過季圓音。

甚至連電梯開了,也沒有喊她一起上去。

彷彿從頭到尾就再沒看見過季圓音這個人,無視的非常徹底。

讓季圓音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