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月公主回宮便是第二天,身為新晉的七王妃,蕭遲墨不現身,她又一次要頂著頭皮獨自出場了。其實她很想拒絕,奈何成帝讓他的天劍總管親自來傳話,既顯得親切到位,又少了曾帝王的威嚴。

總之,這恩威並施,軟硬兼施之下,她唯有重灌出場的份兒了蚊。

采采有點緊張,一直揪著她的袖口做著各種小習慣。

“走吧,又不是龍潭虎穴你怕什麼?再說了,就算真有去無回,也是你小姐我先擋在你前面。”周淺淺捶了捶額頭,她能說,她也有點沒底氣麼。

“小姐,你一定要這樣子麼?”采采嘟起嘴,做委屈狀,“你說這個七殿下也真是,以前他沒影子也就是了,現在還讓你給他擋著,說出去不是給那些大臣們看笑話嗎?”

“他要是在意那些笑話,就不是蕭遲墨了!”

成帝最盛寵的帝姬,如今的燕國皇后,三年後第一次歸來,雖說時間倉促,但該準備的一樣沒有少,就差皇帝親臨城門百官靜候十里紅妝親迎了。

周淺淺立在宮殿臺階之上,右側便是帝后二人,而她的對面,是蕭楚離夫婦。

長長的紅色地毯上,當一襲明豔宮裙的女子,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時,周淺淺眯著的眼睛,一點點變得生氣起來。

鵝蛋臉,柳葉眉,肌膚凝滯,腰如曼舞,天生的貴族氣質養成之下,是她渾然天成地自信和驕傲。蕭慕言交疊的雙手置於小腹前,面露淺笑,睥睨群臣,傲視天下。

當她行跪拜大禮,以禾月公主的身份,當著天下人的面,對成帝尊迎時,周淺淺對這個帝姬又多了層好感。

按說她已貴為一國之後,與成帝舒然平起平坐,跪拜之禮可免。但這蕭慕言竟然先禮後兵,看來接下來的幾天,應該會很有意思。

對帝后行禮後,按順序該是與太子夫婦問候,可蕭慕言再度讓群臣倒吸了一口氣,只見她慢慢站起了身,面向了周淺淺的方向。

“我想這位定是君尚書家的三小姐,如今我的嫂子七王妃了。”尊貴的帝姬和皇后雙重貴氣之下,蕭慕言竟半眯著眼睛,那種頑皮的猜測模樣,倒是可愛的緊。周淺淺睜大著眼睛,幾乎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哪知,蕭慕言根本沒給她晃神的機會,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步步靠近之下,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唔,聽說你捅了沈嫣然一刀,怎麼沒捅的深點呢,看她出現在這裡,我就知道她沒事。”

周淺淺這下子是徹底蛋疼了,她斜側著小眼神,幾乎生出一個小蛋來,明明陽光高照,明明微風和煦,怎的她就像是被輕雷一聲劈,劈的她全身一顫抖呢。

不過,她的反應可絕對夠映襯,扯出抹自認不算傾城,可也閃亮亮的笑容,接著蕭慕言的話,說:“手誤,輕了點,以後會重點的。”

蕭慕言嘴角微抽,那雙正倒影著周淺淺的眸子裡,一閃而逝的,是欣喜,是輕鬆,“嗯,下次記得叫上我,忙幫不上,幫倒忙還是可以的。”

大庭廣眾之下,君臣集中注視之下,這兩人很自然地說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血腥事,並且物件還是身份赫赫最貴的太子妃。

成帝對蕭慕言的喜愛,自然沒有隨著時間和距離而消退,只見他如勁松般赫然站起,真臂一揮,鼓樂奏起,一派歌舞勝景齊齊高放。

被成帝牽著走上正臺之上,蕭慕言坦然接受眾人禮拜,一時風光無量。

周淺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可也沒忽略沈嫣然處處留存的注意。隔著並不遠的距離,眼神空中刺啦刺啦火光四濺。

蕭慕言的表現,周淺淺暫時的理解是,大概是愛屋及烏吧。

不是說,蕭慕言對蕭遲墨不一般麼,所以,她不介意。

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