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孫皓恣情任意,與下多忌,名臣重將不復自信,是以孫秀之徒皆畏逼而至。將疑於朝,士困於野,無有保世之計,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猶懷去就,兵臨之際,必有應者,終不能齊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盾不如中國,唯有水戰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則長江非復所固,還保城池,則去長入短,此天以江東授大王,大王不可不取也!”

羊祜侃侃而談,言辭犀利,分析的頭頭是道。

在場之人無不敬服。

羊祜繼續道:“東吳之要害皆在荊州,荊州之要害在襄陽,猶如長劍,懸於江東之首,大王可擁重兵,一股下江陵,全據荊州,編練水軍,趁孫皓禍亂於內,大軍順水而下,一戰而克建業!”

東吳的人力物力輸送至中原,比蜀中到關中輕鬆太多。

司馬炎撫掌大笑,當即再升羊祜為衛將軍,尚書左僕射。

親厚之意,溢於言表。

不過這立即就引起了賈充、荀勖的同時不滿,兩人勞心勞力,為司馬家前後奔走,羊祜卻後來居上。

賈充現在也才車騎將軍、尚書右僕射,荀勖也才中書監,羊祜一上來就快要跟他平起平坐。

雖然隱隱約約知道是司馬炎故意扶植羊祜,平衡山東、幷州、潁川各大士族,但兩人原本就不是什麼胸懷寬廣之人。

“公所言乃遠策,不知可有良策破孫皓?”賈充一對三角眼中神色複雜。

吳軍攻破弋陽,士氣正盛,孫皓瘋狂叫囂,要與司馬炎在淮水決一死戰。

羊祜衝賈充拱了拱手,“吳軍遠來,如無根之萍,鍾會不懷好意,在旁窺伺,大王何不靜觀其變?”

孫皓年輕氣盛,要找司馬炎決一死戰,但司馬炎卻不願輕易出戰。

尤其還有鍾會在一旁虎視眈眈。

萬一戰敗,司馬炎就會跟他的父親一樣,與皇位無緣。

所以這一戰並不是為了破敵,而是為了登基稱帝。

一切以穩為主。

羊祜之言正合司馬炎之心。

十五萬大軍背後就是中原,潁水可將中原人力物力源源不斷送來,完全沒必要去跟孫皓狗咬狗。

更何況司馬炎還有石苞這顆暗子。

“不愧是羊叔子!”司馬炎感慨不已,“昔日劉備遇孔明,如魚得水,今日孤得遇叔子,亦是如此,加衛將軍羊祜為鉅平侯!”

“謝大王,然臣唯有尺寸之功,升賞過重,恐傷將士之意,臣領一參軍足以,請大王收回成命。”一日之內連升數級,別人高興還來不及,羊祜卻推辭不就。

司馬炎嘴角捲起一抹輕笑,眼角餘光卻在賈充、荀勖、何劭等人臉上晃動,“公乃大才也,若慢待之,恐傷天下士人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