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只不過是在小師兄的身上,尋找到了大師兄欠缺的東西,我雖然笨,卻不是沒心沒肝的人,大師兄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們兩個一起長大,從來都是大師兄照顧我,小師兄是很聰明,很厲害,可是他不可能像大師兄那樣,處處體貼關照我,我也沒有本事幫著小師兄做什麼,他是小王爺,要想做小王妃,得要姐姐這樣聰明厲害的人才行,我只是看著小師兄可憐,全心全意都放在姐姐身上,可是姐姐卻沒有在意人家。”

澹臺盈的話,恍如霹靂,澹臺夢頓時間啞口無言,愣愣不語。

澹臺盈本來不想說這些,因為姐姐性情孤冷,一句話說不對,又會翻臉不理人,但是今天她有些情緒失控:“姐姐你沒有在王府住過,你根本不知道小師兄以前怎麼做事,他那麼張揚驕傲的一個人,在你跟前,卻都變了,什麼事兒,都在為你想,我喜歡過人,知道喜歡人是什麼樣子。姐姐你呢,你見到我們都不理不睬,三天五天也難得和你說幾句話,可是哪次你見到小師兄不是有說有笑?你敢說你不喜歡他?”

澹臺夢的臉色有些青冷,緩緩地道:“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軒而飛光。見紅蘭之受露,望青楸之離霜。巡層楹而空掩,撫錦幕而虛涼。知離夢之躑躅,意別魂之飛揚。我們只是知己、兄弟、朋友,沒有其他的可能,今生今世都沒有這樣的可能。”她說著話,渾身在發抖,陣陣寒意,湧上心頭。

樂莫樂兮心相知,悲莫悲兮生別離。

想到終將與列雲楓別離,澹臺夢的心立刻痛如刀絞,澹臺盈不過是猜測而已,不過是將心比心而已,列雲楓不可能喜歡自己,他是聰明慧黠的人,不會作繭自縛,澹臺盈不瞭解列雲楓,所以才會這麼想。自己不就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天長地久,沒有想過海誓山盟嗎?列雲楓比自己聰明,自己都不敢逾越的東西,他更不會深陷其中。

澹臺盈擦了一把眼淚:“姐姐,我說的話,也許你不愛聽,可是你不要自己騙自己了,你是不是覺得爹爹不會答應這門婚事,其實爹爹也很喜歡小師兄啊,我都看得出來,爹爹越來越喜歡他了,那乾脆就留下來做東床快婿,不也挺好嗎?”她說著話,盡力地笑了笑,臉上猶自掛著淚痕,讓人心疼又惹人憐愛。

澹臺夢的心思已經飄遠了,根本沒聽到妹妹的話,妹妹喜歡蕭玉軒就好,兩個人都是那樣單純溫厚,心地善良,他們一定會相敬如賓,白頭偕老,然後生兒育女,兒孫繞膝,可惜自己未必能看到。

兩條路,既然列雲楓總不肯放棄,就走後邊那條吧,吃盡天下的毒藥,變成木石一樣的藥人,不也很好,真的成了毒素藥人,就讓楓兒把自己磨成齏粉,然後盛在瓷罈子裡邊,變成一味不可多得的藥粉,生前一無長處,死後不妨濟世救人。

她知道,楓兒一定不會阻攔,如果是無憂,一定捨不得,可是楓兒會,她的心事,楓兒一定會了解。

抬起眼睛,澹臺夢環顧了下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地方,有些依依不捨,她要等著列雲楓回來,然後去找母親,骨血親情,她無法離開得那麼灑脫,怎麼也得見母親最後一面,謝神通說了,她目前的狀況,如果再服下一兩味劇毒之物,就會身化木石了。

姐姐,姐姐!

澹臺盈看著眼神空洞的姐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本來未乾的淚水,有潸然而下。

一彎冷漠的嘲笑,湧上嘴角,澹臺夢冷然道:“我還沒死呢,哭什麼?”

澹臺盈詫異地望著澹臺夢,她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說出肺腑之言,也換不來姐姐的一句真心話,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冷漠,好像連話都懶得和她說,姐姐為什麼如此不可理喻?難道是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

澹臺夢冷漠地笑著,看都不再看澹臺盈,心中充滿了自責和負罪,她在想妹妹此時,已經解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