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捂著胸口,怒斥外孫,“昨兒是什麼日子?你說遷墳就遷墳?”

女兒的墳若是遷的不好,都有可能影響到他啊!

一旦涉及到他自己……

太上皇就無法淡定。

“昨兒是個好日子。”

程洛忙道:“宜結婚、祈福、打掃、動土、栽種、安床、開光、破土、遷墳、求子。”

太上皇:“……”

他不動聲色的在袖裡算了算,哎,別說,還真是。

“程家……怎麼會同意的?”

太上皇給戴權一個眼神,示意他趕緊到欽天監好生查一查吉地風水和吉日吉時的時候,還一邊問程洛,“你是不是用強了?”

當初外孫以死抗爭要給女兒另擇吉地,程家抵死不同意,最後沒辦法,還是皇帝派太醫過去強行灌藥,才把這孩子的小命搶回來。

如今怎麼可能同意?

“外祖父~~”

昨晚岳家的大伯和大小舅子們,全在教他怎麼跟太上皇哭。

尤其寧國府的大舅子賈珍,他跟外祖父哭過,有經驗。

程洛在遷墳的時候,雖然哭過很久,但是馬車上的茶水並不缺,所以眼淚也並不乾涸。

他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時,重重的給太上皇磕了一個頭,“孫兒沒辦法,我娘埋在程家祖墳那裡,一定會被那人和他的小妾欺負的,程家的那些祖宗和族人,又怎麼會幫她一個外人。

我夢到好多次,我娘在被他們欺負。”

程洛的聲音啞得不像樣子,“因為這,孫兒一直想把我娘偷出來。”

太上皇:“……”

他是又氣又恨,又想殺人。

不過對這個外孫的孝心,老頭子又很有觸動。

身在皇家,孩子們的孝心裡,基本都藏著對權欲的渴望。

如此純粹的……,基本沒有。

“母親的吉地,孫兒也早就請欽天監的監正大人看過。昨兒是孫兒的大喜日子……”

他把陪著母親說話,在墳前做夢的事又說了一遍,“……孫兒知道,您和舅舅要顧著皇家體面,要教化萬民,更不好以強權壓人,所以孫兒就去求了賈家。”

什麼?

太上皇聽到寶豐的吉地已經被看過,心頭就是一鬆,如今聽到賈家……

他朝太監招招手,很快一把椅子就搬了過來。

老頭子安安穩穩的坐了上去,“賈家就由著你胡鬧?”

“本來是不同意的,孫兒就使勁哭。”

太上皇:“……”

他都不知道說這孩子啥好了。

程洛也好像很不好意思,“孫兒要多謝外祖父,給孫兒指了門好親。元春……元春被我哭得心軟了,就求了寧國府的沈伯母,沈伯母問了我吉地、吉日、吉時的情況,就心一橫,讓伯父賈赦和大舅哥賈珍他們全都幫忙了。”

好傢伙!

太上皇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笑的是吉地吉日吉時都好,女兒從程家脫離出來了,還不會影響他,氣的是……賈家這也太慣孩子了。

不過這次慣的是他的外孫,這個氣嘛……,風一吹就散了。

,!

“沒打起來?”

他裝著冷臉問外孫。

“打了。”

程洛抹了一把眼淚,“大伯和大舅哥他們都是被動出手的,他們是怕程家阻攔遷墳,誤了吉時,再擾了母親的英魂,才把所有攔路的、搗亂的摔一邊。”

“唔~”

太上皇點點頭,“有傷嗎?”

“有!程家好多人都傷了。”

“朕是問你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