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肩膀一顫。

五年間,她的視力恢復如常。可惜,林寒卻沒有留下一張照片。她去網上搜他的照片,一無所獲。時過境遷,哪怕是那張曾經與林嶽一模一樣的臉,她都早已記得不清楚了。更不要說,整容後的林寒了。

林寒死的時候,她一滴眼淚都沒流。她那時的冷血最終讓所有知道內情的人覺得,哪怕是一丁點的愛,她都沒有對林寒產生過。那些知情的人,站在林寒的角度多麼想罵她,打她,卻又清楚地明白,不愛一個人不是她的錯。

溫心是由林寒親手推下的高樓。溫暖不為林寒的死哭泣,卻可以用自己五年的青春與婚姻去報答林寒救命的恩情,已經是人之為人難能可貴的了。

所有的人,最終只能這樣看待溫暖。她有恩必報,明辨是非。並不依附,兀自生長。她獨立、努力、曾善良曾憎惡。

只是,她燒傷了林寒,雖不會再行報復,但終此一生,也不會忘記溫心死去的場面。

他們之間,如蔓生藤。永遠隔著一個溫心。除非時光倒流,她年十八,他二十三。沒有前緣,狹路相逢。只有那樣,她也許才能愛上那個深情的青年醫生。

周南街內有一條街心湖,正在書法藝人的方桌附近。船民拓展了載客業務,吹噓著船那頭有著多少的古典薈萃。溫暖之前沒打算來周南街,她不曉得要去哪裡,於是也就和許逸坐上了船。

湖水微波盪漾,她剛站上小葦船不久。選擇迴避了許逸剛才問的那個問題。

興許是許逸的氣場太過輕鬆,盯著他的側臉,溫暖忽地一笑。“你以前也答應過別的女人這種形式的約會吧?我還以為我當時輕佻的舉動,會讓你拿我當神經病看。”

“沒有。”許逸聲音爽朗,回答迅速:“你是第一個。”

溫暖瞪圓了眼睛,真的吃驚了。

許逸看見她的表情笑出了聲,他在船葦上撿了一塊碎石扔進了湖裡。石子入湖咚得一聲響,小水花一跳。他一偏頭,微抬上頜,眼角上挑,目光直直地望進她的眼裡,然後低沉著聲音,欠扁地說:“騙你的。”

溫暖愣了一下,迅即,抬手輕打他,噗嗤一笑。哈!果然是一個情場老手!溫暖暗自噓一口氣,所有的緊張感瞬間煙消雲散。“我很好奇,許先生這樣有資本的,是什麼樣的女人都肯出去,還是有自己專門的愛好?不知道,我,許先生是怎麼一口答應的?”

“溫小姐呀”許逸拉長音調,與溫暖四目相對,“從長相上來說,無可挑剔,除了……似乎有些拘謹。”許逸伸了個懶腰,有些遺憾,“溫小姐給我門票那會兒,我還以為……溫小姐是那種熱情似火的女人。”

許逸見她臉色微紅,說話的嗓音裡也帶上了春風般溫暖的笑意,他話鋒一轉,“不過現在也不吃虧啊,容易臉紅的女人,比嫵媚更多了調情的可能。”

溫暖的臉,聞言紅得更是徹底了。她可真受不了他這樣撩妹的說辭。

許逸看見她的表情,笑著搖了搖頭。他腳步微動,往她身邊挪了挪,眼一眯,突然問:“溫小姐有男朋友麼?”

溫暖稍有錯愕,卻也乾脆回答。“我有一個九歲大的兒子,還有一個十歲大的繼女。”

“丈夫呢?”

“我離婚了。”

船行至湖心,船體忽然一晃,許逸猛地拉住她,等船穩後,許逸驀地鬆開了溫暖的胳膊。他嬉皮笑臉,遺憾地嘆口氣,“溫小姐,有兒有女是麼?那我這樣的,大約是不適合溫小姐的,溫小姐在古鎮可以找我解乏,走的時候,可不要再回頭。要不,我可不能負責任。”

溫暖單單看著許逸,帶著半分逗他的心思說:“我過兩天才走,看起來,明天還可以打擾你。”

船慢悠悠地,風涼涼的。溫暖握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