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意讓屋內幾人聽見,他聲音說得極大。

果然,話音未落。蔡京便躥了過來,扯著狗皮帽的領口,將之扽了進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是哪個,都他媽知道些什麼?”

狗皮帽方定住身子,蔡京,蘇全齊齊喝出聲來,“徐瑋。是你!”

來人正是磨山鄉計生辦主任徐瑋。當初徐瑋非禮唐三丫。引發柺子李村和唐家莊嘯聚,彼時,官方說詞是“超生家屬毆傷計生幹部”,行署還遣薛老三前去慰問過這位徐主任。

當時。薛老三到場之際,蘇全和蔡京已然在了。

是以,這位不入流的徐主任,蘇全,蔡京盡皆認識。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徐瑋又要弄什麼鬼。”蘇全厲聲呵斥。

對這位徐主任,蘇全是半點好感也無,當初,柺子李村和唐家莊村民嘯聚。害得他蘇某人在孔專員面前丟了老大的臉,究其根源,就是拜這位徐主任所賜。

且事到如今,蘇全已然清楚,當初的事由。根本不是超生戶鬧事兒,而是這興徐的管不住褲襠,若不是為了維護官方顏面,又苦無實證,這姓徐的該去吃牢飯。

“蘇書記好,蔡局長好!”

徐瑋卻不驚惶,依舊叫著蘇全,蔡京在黑水時的官稱,說話兒,還連連鞠躬,“我有重大情報報告,是關於雲錦群眾嘯聚的!”

徐瑋似乎知道蔡京等人要聽什麼,在眾人變色之際,道出究竟。

果然,他話音方落,屋內眾人盡皆震驚。

“此事事關重大,姓徐的,我希望你清楚騙我的後果!”

蔡京語出威脅,話裡隱隱都帶著顫音。

絕境逢生,由不得他不激動。

徐瑋涎臉道,“我怎麼敢騙幾位首長,我還指望靠這個訊息,向幾位首長邀功請賞呢。”

如今的徐瑋,因著惹出嘯聚的亂子,丟了官身,雖然在上次李二狀告他調戲唐三丫之案中,縣裡為了政府顏面,維護了他徐某人,事實上,如今他徐某人是真正的人嫌狗憎。

可偏偏此人官癮極重,丟了官身,幾乎夜不能寐,茶飯不思,短短數月,瘦了十多斤。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他苦苦思索,還真讓他找準了方向。

雲錦新區肇建,新區班子方一搭建出來,一邊窺伺的徐瑋就發現了問題,班子中的成員,分明大部分都和那位土匪書記不對付。

看準了這一點,徐瑋就抓準了方向,苦苦等候時機。

有氣是在上一次因為勞工問題,雲錦新區爆發的嘯聚問題上,徐瑋徹底窺出了蔡京一夥兒對付薛向的手段。

他就似一條苦苦等候機會的獨狼一般,順著這條方向,找了下去,很快,入冬的雲錦湖就映入了他這個老雲錦的眼簾。

徐瑋也在等候搶魚大戰爆發,伺機立功,可哪知道今次雲錦湖上凍,眼見著就無魚可搶了,還哪裡有功可立。

焦急之下,他這幾日,幾乎都在雲錦周邊的村落裡晃盪,鼓譟之餘,專揀那“鄉村大廣播”似的人物勾搭,希圖獲取些有用訊息。

哪知道這一勾搭,還真讓他勾搭出了重要情報。

這天下午,他照例揣了一瓶兌水的二鍋頭,一包鹽水花生米,在村落裡晃盪,方轉出村頭,撞見石碣村有名的大喇叭蘇瘸子。

兩杯酒一灌,不出意外,蘇瘸子便開始侃東侃西。

酒酣耳熟,魂悠神遊,蘇瘸子那張嘴哪裡還把得住門,果真開始往外狂吐所謂秘辛,什麼李寡婦和村長有勾搭,王二毛子偷過徐老漢家的雞,那些鄉村機密被此人吐出不少。

徐瑋志在雲錦湖,自然忍不住總把話題朝雲錦湖引逗,哪知道蘇瘸子還真知曉那處隱秘,吐出樁奇事來。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