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怎地了,見賀蘭辭的人要搬人,便叫顧漫之去挨個看過。

顧漫之一一揭了那些人的面罩,回道:“陛下,只有兩人是咱們的人,其他的……”因懷疑是楚律叫人換了人,便看向楚律。

楚律也一頭霧水兼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原當那些拿斧子的是自己人,誰知竟然是旁人——若是他的部下,賀蘭辭是萬萬不會發令叫人拿了弩箭射殺他們的。看著一地的屍體,心道這年的開頭就不好,只怕來年要多災多難了。

“陛下可明白方才的事?”方才躲得最遠的何必問此時回來,便有意深沉地問楚徊。

朕明白你大爺!楚徊心裡想學著楚律那般狠狠地罵一聲,但終歸做不來那等事,後背是一層冷汗,經風一吹,不禁哆嗦一下,於是勉強和氣地笑道:“請何公子指教,方才的事,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嫂嫂又是如何一回事?”莫非是叫他改了律例,昭告天下人,男子納妾女子可要求和離?不然就要殺了他這皇帝?

何必問說道:“陛下可看明白方才陛下已然置身於險境,若是沒有必問知己、賀蘭,陛下此時已然要命喪當場。”

“……何公子是叫朕謝過你們不殺之恩?”楚徊才剛以為自己穩穩地壓制住了楚律,不想轉眼間,卻又成了這樣。

賀蘭辭說道:“事不宜遲,還請陛下快馬加鞭早些回京。有心之人妄想打著太后的幌子意圖假借營救陛下之名,行殺害陛下之實,且又想將罪名嫁禍給我們王爺。”

“何人?”楚徊眯了眼,因才上了當,又小心地問:“可有證據?你又如何知道他們妄想殺害朕。”

“正是因沒有證據,是以小道才放了這群黑心之人進來,為的就是叫陛下親眼瞧見這些人要做什麼事。”賀蘭辭理所當然地說道,彷彿在說楚徊若不信砒霜有毒,便立時叫他親口嘗一嘗,他若還不信,就叫他再吃一口。

“……你是如何察覺到的?”楚徊心有餘悸地問,有兩個是顧漫之認得的,那便是這兩個是叛徒,勾結外人一同要謀害他。

“小道想去跟石將軍商議圍攻熙王、頤王一事,路上聽屬下說陛下的暗探發生內訌,死了不少個,一時好奇,又聽道上好友說從上京沿路到益陽府,多了許多來歷不明之人,且其中一夥人拿出十萬兩銀子請小道好友借出手下追殺一清秀瞎子。小道心覺此事蹊蹺,又想起那清秀瞎子……”

“朕並非瞎子。”楚徊陰沉地說道,此時也顧不得去瞪一眼害他傷了眼睛的人。

“但小道聞言便想到了陛下。”

楚徊心裡一惱,因還要聽賀蘭辭說下去,只能忍了。

賀蘭辭從懷裡掏出一布帛,展開,卻是一個跟楚徊十分相似的畫像,“追問好友,果然得了這畫像。小道又打聽京中之事,恰又聽說京中謠傳陛下耽於美色,前往益陽府祭奠先錦王妃,被錦王惱羞成怒殺害。朝中文武百官,也有不少人勸諫太后另立新君以安定民心。若到了十五陛下再不在京城露面,只怕有些人會逼宮也不一定。眼下魏國亂的很,多少人指望著渾水摸魚。是以,小道急於說服陛下,便將計就計,引他們進王府。”

楚徊手心裡冒出冷汗來,眸子微動,心裡氣賀蘭辭竟然用這法子來“說服”他,方才險些他就死在那黑心之人手上了;但這一條命都是從賀蘭辭手上撿來的,又如何能怪得了他?若沒方才那一出,他是萬萬不會相信賀蘭辭的話。

“陛下,快些回京吧,路上小心一些。”楚律說道。

楚徊喉嚨哽住,說道:“多謝三哥。”

“陛下,他們會殺了咱們的人,大抵也知道咱們人的聯絡法子,只怕回京的時候,不能用他們……”顧漫之難得聰明一回地說道。

“請賀蘭先生借了朕人,待朕回京後,定將他們奉還。何公子叫人送朕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