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賞心悅目。不過,這大概是因為他們的美本來就不再五官上,而是這種壽命短暫的種族獨有的那種生機勃勃。像那個一臉兇狠的擋住了這位“欣欣”的女性,面容姣好卻被厚重的脂粉掩蓋,尚處在幼崽的年齡卻老氣橫秋,就一點都不令人愉快了。

“喂,假清高,是不是就是你整天扒著傑哥不放?還是好學生呢,居然放學不快點回家,在等哪裡的野男人呢?”這種尖利的聲音,倒讓他慢慢回想起了自己那個短命的二姐。既如此,他會好好“謝謝”她的。靈魂好像也更強了一分,很快就能壓制原本掌控身體的那個“欣欣”了,真是的,他本來還想先休息一陣的。

“能離我遠一點說話麼,你的粉好嗆人啊。”欣欣終於開口了。蜷縮在軀殼內部的他看著那個化濃妝的女孩子扭曲的表情嗤笑了一聲。這個欣欣,可真是相當有趣的人類。

一隻同樣冒著刺鼻脂粉氣味的手很快的揮了過來,似乎想親吻那位欣欣的臉,只是很快手的主人就如同被宰的母豬般痛叫了起來。他把那雙屬於少女的細嫩的手舉到胸前細細端詳,微微有些不爽。這也太弱了。那個屬於少女“欣欣”的靈魂已經被他壓制,陷入沉睡當中。看在驟得自由的份兒上,他也沒管那個驚懼的揉著被捏碎的關節、一邊放狠話一邊跑走的幼崽,至於之前就被嚇得一動不動的玩伴他更是無心理會。自顧自得融合著“欣欣”的記憶,向只有一人的住宅走去。

崩毀的世界,三姐不可置信的臉,計算機,摩天輪,偷學的咒語,令牌,鐵路,石棺……他真是在自虐,自己漫長的記憶吸收起來都非常吃力,又試圖融合一個和自己處於完全不同的世界的女性的十餘年,頭顱似乎要炸開來了。不對,還是不對,這也太混亂了些,反而露出些人為的痕跡了。每當他理出一條思緒,都會被一大堆記憶碎片狠狠打斷,這好像是自己最擅長的封印法術之一,只是理不清記憶,“鑰匙”會在哪裡呢?

“誰?”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不像是錯覺,只是他更希望這是錯覺。現在的自己,可是隻有剛剛開啟靈智的妖族的實力,若是遇上了什麼不該遇上的人物,只有任人宰割的選擇。他瞳孔縮了起來,力量似乎由於緊張又恢復了一些,周圍的景物模糊了起來,但各個生命的氣息卻明顯了起來。他甚至聽得清昆蟲微微震動足尖的聲音。當然,對於正前方那越來越近的強大氣息的感受也越來越清晰。

那個充滿壓迫感的存在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老臣撒加,參見陛下。”黑色的斗篷繡著暗金色的紋絡,長袍的樣式雖然精緻卻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但這是他所熟悉的式樣,是妖族首席祭祀才能穿戴的禮袍。

撒加……他還是無法理出對這人清晰的印象,雖然這是自己的同族,但這更讓人無法放心。畢竟,最大的威脅總是來自自己身邊不是嗎?

不過他總算找到封印的“鑰匙”了。自從這位祭祀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的神志就漸漸清晰,力量似乎也增長了一些,記憶雖然仍然混亂,但不再令自己頭痛。關於這位撒加的記憶已經漸漸清晰。雖然不排除自己中了什麼迷惑術之類的混淆了記憶,但直覺告訴他,鑰匙一定在這位祭祀身上,或者說,被當初的自己存放在了對方記憶中的某處。終於有頭緒了。

“阿拉卡亞,醒醒。是時候了。這可是你等了好久的戲碼。”一片虛無之中,清脆的少年聲音顯得有些突兀。更令人驚異的是,這聲音是一隻青色的巨大眼睛發出的。“他”向著某個方向張望著,而那裡空無一物。

“東方珂,還沒到我們出場的時候呢。”一隻同樣巨大的金色眼鏡張開,富有磁性的聲音透著一股骨子裡的慵懶,似乎剛剛睡醒,欠伸了一番,“不過這最後一次會發生什麼,真是好期待啊。”

☆、我是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