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讓她來獻藝吧,與那千落一道。慕晴,朕這無事了,你去安排吧。”

“是”

慕晴出殿行得不遠便見卓明引著禮部尚書郭英往延英殿而來,依著時間來推算,她估摸著是科考閱卷完畢來恭請聖裁了。當下她也不多問,只對郭英見禮之後與卓明簡單寒暄兩句,便自去辦差了。

慕晴回得延英殿時,殿內又只餘了大華朝的女皇陛下獨自對案沉吟,想來郭英已經告退了。

“慕晴,你回來得正好,你來看看,董驤這個名字似是有點耳熟,朕一時想不起來了,你可記得?”

大華宮的女總管平日也頗有點日理萬機,聽了君天熙的問詢,又見了她指下所點的名字,偏頭一想才道:“回陛下,贛州董驤是當地有名的才子,他詩詞俱佳,科考前在京中頗得了些才名,陛下許是聽過他的風評。”見得君天熙斂眉似是不認可,慕晴竭力凝神,恍然悟道:“董驤入京後曾在鳳來樓獻詩追求千落無果,月前世孫爺微服去狀元樓詩會,是他第一個要世孫爺作詩的。”

“哦?”君天熙何等聰慧,結合著曾聽慕晴詳細回稟過的狀元樓文會的情景,眉目輕挑間她已是知了慕晴的未盡之意。她隨意翻了兩手手底文卷,玉臂輕揚間漫不經心的將它拋到了一旁,淡淡道:“華而不實,空洞無物。”

看得飄飄搖搖間終究散跌於地的文卷,慕晴心下有些為那名作董驤計程車子默哀。不出意外的話,三鼎甲會在這十份呈遞御前的文卷中產生,可陛下這一揚手,董才子便是在殿試中寫得天花亂墜,怕也是絕無一甲可能了。咳,不說一甲,這董驤還有沒有廷對的資格此時都得兩說了。

說來才子愛佳人,求而不得時才高氣傲著存著些比較心思想要壓過“情敵”一頭也算人之常情。錯只錯在董驤誤中了世孫爺,恰恰觸了陛下的黴頭!世孫爺的事情上,陛下容得自己不喜,卻是容不得旁人半點的!五月間杜恩大學士的草擬的詔書屢屢被陛下打回,他到現在都還摸不著頭腦吧。可憐杜大學士,不過盡忠職守,為了警示大皇子,戒尺伺候了世孫爺,便險些在暑熱天暈倒禁中。這董驤?慕晴搖頭甩掉了後續猜想,心中對他滿是同情。

“陛下,董驤是江南文華之地有名的才子,他是試卷又是禮部選中呈遞御覽的,若是這般打回,是否太過···”

君天熙擺手,“你可看他文卷,此子議論軍機,只一味雕琢文字,毫無實質,文才確是有的,可於軍政之上一竅不通,朕又不缺文學先生,要他何用。再有如你說言,此人器量不足,氣宇不豐,終究難當大任。”

慕晴心下一嘆,陛下終究不是任性的人,她便是想任性而為,也終究會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看了董驤的卷子,君天熙的話慕晴心下卻也認同。雖無陛下說得那般不堪,但看行文,粗粗讀來頗有主戰振奮之意,可細細想來,實有投上所好的嫌疑。如此想著,慕晴卻還是道:“陛下,他終究是主戰的文卷,若是被陛下黜落,讓人誤了聖意,怕是不美。”

君天熙偏頭一想,自家與北胡必然一戰,如今雖不用宣之於口,但誤了主戰派的氣勢終究不好,便道:“那便留下,這般文辭,送去禮部掌文字好了。”

慕晴應諾,心下卻是抹汗,新科進士被送去禮部那清水衙門不說,還輕輕一句定了他刀筆吏似的活計。陛下,您可真夠護短的!

隨著一對主僕對話的沉寂,浩大的延英殿內只剩下了君天熙紙頁翻動的輕響。

閱到第七篇時,君天熙眼中生了些光彩,全文讀畢,她不禁想到了君逸羽的《國強論》。翻得卷頭,看清署名時,君天熙忍不住輕笑一記。怪道文意頗有類處,果真是物以類聚!冀州許氏這對父子倒是不錯,許世謙此次漕運有功,他的兒子既然有這等才學,怎麼也不能委屈了。唐許姻親,衛國公府這些年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