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在一旁跟著笑得歡暢。不足不惑之齡便高居天官之位的,說來也就翼王世子獨一份了,原還疑他是藉著天家恩寵,看了他任事才算知了他的本事,難怪朝野間世子尚書的好風評。

歡笑一陣,趙秦擺手換了正經顏色,“公子,此番襄助世子漕運,羽記與王府的關係,怕是會受外人猜疑。旁人倒也罷了,公子的身份在羽記也是隱秘,諒他們也打聽不出來,多隻疑羽記投靠王府罷了。只世子處若是皇上問起,得想個好說辭才好。”那日漕運事大,君逸羽沒了令牌也不好派人傳話,還是回別莊換出卓明後才再度喬裝入京的,時間匆忙間,君逸羽只請趙秦出馬儘快趕赴豫州,箇中情由,倒還無暇細說。是以趙秦滿心只以為是君逸羽避了皇帝私下幫自家爹爹辦差,這才有了這番言談計較。

君逸羽一愣,“什麼說辭?皇上知道羽記是我的。”

趙秦受驚立起,“什麼?!皇帝知道公子是羽記的幕後主子?!她如何知道的?!”

“秦叔,你緊張什麼?知道就知道嘛,我告訴她的。”君逸羽拉了把趙秦的胳膊想要他再度坐下。

“公子,你!你如何能讓皇帝知道!”趙秦跺腳,“公子須知自己的身份,若是洩露,羽記··羽記是你的後路啊!”

君逸羽聽罷斂眉低目,那日見得漕運出事的急報,他知君天熙難為,只一個勁兒的想想點兒法兒幫她,聽得定了自家爹爹為欽差人選,想也不想便拿出了羽記令牌。秦叔是擔心我女扮男裝的欺君之罪,想用羽記給我留後路吧。她··想著與君天熙的共處,他只道:“皇帝對我很好,我相信便是身份洩露,她也不會怎麼我的。”

趙秦氣極,公子打小頂聰明的一個人,如今怎麼能說出這麼幼稚的話呢!這可是欺君之罪啊!挑戰了天子的威嚴,誰知道她能幹出什麼事來!此事,如何是一句“我相信”能打發的!

“秦叔,自打漕運耽誤的訊息傳來,不過半個月的時間,玉安的糧價便翻了好幾番。天子腳下尚且如此,關中別處可想而知了。今日漕糧入京,我觀行人臉色都輕鬆喜氣了不少,想到其中有我們的一分力,我覺得很開心。”

趙秦微微一嘆,這麼多年,公子的善心善舉他都是看著的,甚至為之出力不少,又如何不知道?公子宅心仁厚,只要是力所能及,便是漕運事不關世子,也必不會袖手旁觀的。

見得趙秦收了些氣苦顏色,君逸羽又道:“秦叔,我知你擔心我。我的身份,知者寥寥,都是我和我爹孃絕對信得過的人,不會洩露的。而且,我領著師命,在京中多不過兩年便要出門遊歷的。若是老三能替我尋來師姐,說不定明年我便陪她去西武了。秦叔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聽得君逸羽提及“師姐”,趙秦微怔,這麼些日子不聯絡,也不知他們到那兒了。清涵那丫頭,也只在公子這有些少女樣子,這次竟說要留什麼驚喜。罷,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望真能如公子所想,讓她隨清涵小姐雲遊,離了這京城是非地才好。出於謹慎,趙秦還是提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公子,羽記的生意多少抽出些吧。”

假想著有一天身份洩露,君天熙要殺自己,君逸羽便覺有些難受,看得趙秦關切的眼,他終究點頭,“大華境外的生意,換招牌再啟爐灶,大華境內的秦叔看著辦吧。”

“好”這般應著,趙秦尋思著凡事往最壞的情況做準備,是該好好理理國外的生意了。

“秦叔,若是沒有旁事,我便喊陵柔出來了。”這小妮子,泡杯茶這麼磨蹭,必是見我和秦叔有話要談,刻意避開去了。見得趙秦點頭,他這才揚聲喚道:“陵柔,好了沒有?”

“來了,少爺。”

“公子,此番我羽記必是要承受同行嫉恨了,尤其豫州和關中的生意,怕是會受他們的聯手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