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眼看進入了出發第五天還沒碰到草原的邊,君逸羽咬咬牙只能將時間厲害通曉全軍,天才亮就拔營起行,趁著天晴,別說顧不上休息了,連啃乾糧都只能趁著路好走些的時候咬上兩口。

又走過了一片山林,好容易遇到了一道走勢緩和了不少的山褶子,更難得的是草甸不高,能讓腳下好走不少,讓君逸羽不由得跟著舒展了一口氣,剛掏出水囊準備揭蓋子,突然後面傳來一陣騷亂。

“怎麼回事?”君逸羽連忙往回跑,後軍還在山林邊沿,剛要踏上草甸子,照說出林子路就好走多了,蟲蛇鳥獸也少了,不該出什麼意外。撥開人群看到坐在地上的古鵬被人捲起了褲腳,君逸羽一眼掃見了上面的牙印,又瞥見了不遠處的斷蛇,臉色大變。“古鵬你坐著別動,你們也是,都別動他。”君逸羽在古鵬傷口附近點了幾處穴位,嘴上急忙交代了一句,又腳不沾地的往樹林裡面奔去,“快,有人認識寒蛇草嗎,隨我一起去找。”

“統領,不用去了。”臉帶痛苦的古鵬,聽說了寒蛇草,顏色也變了,可惜他開口時君逸羽已經跑遠了。

“古大人!”

“古副官!”

“老古,你這是做什麼!”

“統領,你快回來給老古看看。”

身後的驚叫和呼喊,讓君逸羽定住了身形。

“公子,我們不用去找寒蛇草了。”

再度走進人群,入眼的赫然是手握匕首的古鵬,倒轉的刀鋒深深沒入了他的胸口,似乎凝結成了一幅永恆的畫面,為君逸羽註解了趙益沒頭沒尾的話。

看到君逸羽回來了,古鵬動了動手腕,匕首離體,承載生命的鮮紅液體從他的胸腔噴湧而出,他的嘴角卻有一抹蒼白的弧度揚起,“統領回來了就好,時間緊迫,不敢因為我一個人,耽誤了行軍。”

君逸羽盯著古鵬的胸口,盯著他被鮮血染透的匕首和手掌,久久緩不過神來。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久了,她早習慣了眼睜睜的看著無可挽回的死亡毫不留情的帶走生命,就是這回進冬布恩山,也有陷入沼澤的斥候,有失足摔落山崖的戰士,古鵬不會是犧牲在路上的第一人。只是她真的沒想到,她老實厚道的副官,竟然會剛烈至斯!僅僅是不想耽誤行軍嗎?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統領,我爹孃早年就被胡人害死了……前年哈日喬魯帶著那幫畜生在烈州,又害死了我弟弟妹妹……我一個人活在世上沒什麼意思,想做的只有多殺胡狗為他們報仇……聽說您要帶人襲擊塔拉浩克,真是太好了……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只帶了不到三百人……但卑職想……是統領的話……一定沒問題的……卑職……不想拖您和兄弟們的後腿……卑職……可以放心去見家人了……”古鵬的聲音斷斷續續,越說越弱,終於消散在了空氣裡,再無痕跡。

“古大人!”

“老古!”

哪怕一行都是視死如歸的死士,也忍不住在古鵬虛弱的話音裡紅了眼眶,看到古鵬閉了眼睛,大家終於忍不住悲撥出來,便是趙益和他的手下們自覺在這群士兵中是外人,也不禁動容。

君逸羽單膝跪地,拔出佩刀來,迎天高舉,呈上了軍中給勇烈的最高禮敬。

“刷——”

數百寒鋒追隨,劃破冬布恩山脈,是蒼穹之下無聲卻深重的祭奠和誓言。

“王爺!有好訊息!王爺!你們讓我一……”頭前探路的斥候隊中有一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嗓音中卻難抑歡喜,他見人圍成一團,猜君逸羽人在中間,讓路的話沒說完就跑到了人群外圍,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大家在敬禮,鬧不清情況,卻也知自己不合時宜,連忙收斂了聲息。

“過來,什麼事,說吧。”君逸羽收刀起身。

斥候呼呼喘著粗氣上前,看了古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