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樣式,其中第二輛中,還隱約有孩童的嬉笑聲傳出,輕靈的融入在淅瀝的雨聲裡。

長孫蓉已經可以像一個正常的母親一樣對待君樂悠了。行程無聊,淺予沒事時常拿君樂悠逗趣。長孫蓉含笑間將視線從她們身上收回來,又忍不住從信匣裡拿出了最上面那封書信。

薄薄一頁信紙,只看摺痕處的磨損,便洩露了它被人多次拆閱的事實。淺予瞟見了,這一次終於忍不住笑話起了長孫蓉,“夫人,就那麼幾個字,奴婢都能背了,你還能看出花來嗎?王爺不是說公子若是走得快,應該能和我們在建州登船前匯合嗎,快了。”沒錯,淺予叫了長孫蓉好些年的“小姐”,如今終於改成了“夫人”,而她口中的“公子”,自然是指君逸羽,至於“王爺”,是翼王君康逸。說起來,淺予的改口還是君康逸主持的,翼王府的後宅事務一向是蕭茹打理,君康逸那時有無數國家大事都嫌時間不夠用去打理,突然關心起了改口小事,無疑是放出了一個訊號,也是那時長孫蓉知道,君康逸對她和君逸羽之事的態度,終於改善了。

長孫蓉搖搖頭沒有吱聲,觸控著力透紙背的字跡,她想象著君逸羽寫下這十一個字時鄭重其事的樣子,心間如每一次一般,充盈甜蜜。是看北事順利,急著回來,才改了之前的安排嗎?走之前打算向陛下坦白身份啊,倒是你一貫的為人。我想也是,你不會忍心讓人惦記你一輩子的。只是,連累你爹爹也得一起離朝,你回來後,不會太過意不去吧……

羽,你會什麼時候在哪出現呢?我……想你了……

“駕!駕!”

由遠及近的催馬聲將長孫蓉從思念的情緒中拉了出來,挑簾看去,身披蓑衣的護衛聽人走近,原本都靠近了馬車,之後許是認出了來人,又散開讓出了路來。長孫蓉難抑驚喜,會是羽的訊息嗎?也許是她要來了,派人頭前報信?

“什麼事?”

幾乎是長孫蓉才開口,蕭茹也聽到了聲音,從前一輛馬車中現出了身來,只是不同於長孫蓉純粹的期待,她的眼底還有些隱憂。為了能順利帶出長孫蓉,她和君康逸一起選擇了半真半假的隱瞞,長孫蓉不知道君逸羽離開前先要去冬布恩山後冒一次險,她可是知道的。雖然聽說孩子在北胡那邊有些勢力,提前留著退路,可她這當孃的還是擔心啊!而且根據約好的日子,康逸這兩天也該到了的,人還沒來,也不知他那邊是不是有什麼變故……

“夫人!王妃!”飛快的馬速,讓來人一聲蓑衣也不能擋住全部的雨水,裡面的衣衫還被汗水浸透了,他對相繼露面的長孫蓉和蕭茹叩首問安,抬起頭來後,也不知是不是分不清該對誰回話,左右看看後,才張了張嘴,就一個勁的擦拭起了滴上臉頰的雨水,又或者是汗水。

“下雨地上髒,還有寒氣,站起來說話。”蕭茹倒是有心把來人叫過來單獨問話,但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允許,不然便是此地無銀,想不讓長孫蓉起疑都難。

蕭茹好心的吩咐未能起效,來人不但沒有起身,反而不顧泥濘,伏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直到此時大家才知道,他擦的不是雨水也不是汗水,而是淚水!

“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蕭茹心頭一跳,怒斥出聲。

長孫蓉也心覺不好,不知不覺中探出車門,半個身體都淋到了雨。

“公子……公子他死了!”

哭聲從泥地上沉悶飄起,攜帶著斷續的抽噎聲,在南國纏綿的雨霧裡,攪擾了一片心碎。

“不可能!”長孫蓉脫口而出,手中的信紙卻飄零於地。

“夫人……屬下不敢詛咒公子……是真的……我們的人在西武沒等到公子……大管事……還有其他和公子一起的人……一個都沒到……後來打聽才知道……公子死在塔拉浩克了……其他的人保護公子,也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