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喝醒酒湯。奴婢給您梳頭。”

“謝謝陵柔了。”摸摸溫熱的碗沿,君逸羽心知醒酒湯是陵柔早已為自己備好的,感念陵柔的體貼細緻,君逸羽並不拂她好意。

陵柔輕輕搖了搖頭,並不多言,手底為君逸羽束髮的動作卻很是輕柔。少爺,奴婢能為您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只望您能快點跨過心裡那道坎。

一氣兒將醒酒湯灌進肚子裡,君逸羽支著下巴,看銅鏡裡的陵柔認真給自己梳頭,她無所事事著,發現自己的神思又有些發飄的趨勢,連忙定眼拉住,卻又透過銅鏡,看到了陵柔側後的焦尾琴。去年五月,君承天將焦尾琴作為賭棋的彩頭送與她把玩,後來更將它當做十五歲的生辰禮送給了她。

君逸羽忍不住嘆了口氣,心緒難定時,望見絕世好琴,她難免想到了那個擁有絕世琴藝,為她撫琴寧心的女子。唉,千落!直到自己有了類似的經歷,君逸羽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決絕有多傷人。

“少爺,你怎麼了?奴婢弄疼你了?”

“沒,陵柔你只管梳。”君逸羽垂了眼眸,“這一個月我都在宮裡,我要阿富他們往鳳來樓送琴譜禮物的,千落她,還是一直不收?”

“沒收。阿祥說話機靈的,今兒再要他去?”聽君逸羽是因為千落嘆氣,陵柔倒還輕鬆了些。不過,自打正月十二少爺從鳳來樓鬱郁回來起,千落姑娘便一直將少爺拒之門外,也不知她們之間怎麼了。

少爺將千落姑娘視作知音,還是挺看重的呀。千落姑娘又似對少爺有意,便是生了少爺什麼氣,這都快兩個月了,也該消了才是,怎麼會這樣呢?莫不真像外面傳的,千落姑娘品性高潔,得知榮樂郡王訂婚,毅然斷交?那不是踩著少爺的臉給自己賺吆喝嗎!有著這般想法,陵柔對千落有些不滿。許是少爺也是女孩子,女孩朋友又少的原因吧,也只有少爺,會縱容一個青樓女子至此了。

君逸羽沉吟有頃,輕輕道:“不了,今晚我自己去。陵柔,你告訴孃親他們,晚飯別等我。”

怕君逸羽又在千落那吃閉門羹,陵柔張口想勸的,轉念一想,又應諾了下來。少爺能借著這個由頭,避過憫農堂的晚飯也好。比起在千落那受挫,她更不願意見君逸羽在長孫蓉處隱忍心傷的模樣。

入得皇宮的君逸羽,先去神武軍營露了臉,看了看將士訓練的情況,又處理了幾件緊急些的軍務,便馬不停蹄的帶著一隊人馬巡視起了宮城防務。

“皇兄!”

巡視到明德門附近時,君逸羽遇到了君熙佑。

“參見大皇子!”君逸羽身後的古鵬帶著軍士整齊行禮。

“免禮。”君熙佑小手微抬,外人面前,他一向頗有皇子氣度。

瞧見君熙佑手中的魔方,又看到他身後的宮人拎著大包小包,君逸羽想起凌虛宮此去不遠,她大致猜到了君熙佑的去向。

“古副官,你們在這等我一下。”回頭吩咐一句,君逸羽將君熙佑帶到了一旁,“佑兒,去看你皇姐嗎?”

“嗯,皇姐在那無聊,我給她帶玩具去。”君熙佑舉了舉手裡的魔方。皇兄做的玩具裡,他最喜歡這個,在玉水別莊裡就和皇兄學會拼了,皇姐不和皇兄學,到現在還只會一面,母皇說在凌虛宮要安靜的,皇姐在那無聊的話,玩這個最好了。

“乖,佑兒要看皇姐的話,自己一個人去好不好?別帶小順子他們了。”

君逸羽說完有些為難,佑兒是個求知慾強的孩子,若他問個為什麼,我難道得說“皇兄撒謊騙北胡王子,告訴他你皇姐出家了,在凌虛宮修行,北胡皇子還在,為了避免聲張,看皇姐不要去太多人為好”?

君逸羽白擔心了。

聽了君逸羽的話,君熙佑老實點頭答應了,只是突然上前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