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雙手合十,一個勁兒的空拜不止,“謝天謝地,少爺可算醒了!”

唯一留心到的是陵柔。見君逸羽轉醒,陵柔雙眼放光,又在注意到君逸羽與長孫蓉目光交融間的別樣情愫時黯淡了下眼色。顧不得自己的情緒,自幼長在蕭茹身邊,受她培養不少的陵柔深知自家主母溫柔外表下深藏不露的聰敏,怕蕭茹察覺反常,她一身“少爺”跪了下來,也到了君逸羽床邊,掏出手帕擦拭著君逸羽臉上的藥液,卻似激動得很了。

身邊多了陵柔,長孫蓉回過神來,更被君逸羽凝視得有些害羞,輕輕扭了扭手腕。

“羽兒,小心抓疼你叔母了。”

“孃親——”長睡初醒的恍惚漸漸消散,聽到自家孃親的輕責,君逸羽抬頭看了眼身後半扶著自己的蕭茹,又掃向了床前跪地的陵柔,溫聲一句“陵柔快起來”,最後才順著手底的掙扎看向了長孫蓉。深深一眼好似要將人看透,君逸羽緊了緊手指,讓掌心與長孫蓉腕間的溫度更緊密的貼合一處,這才輕輕放手。

“孃親,讓孩兒自己坐起來吧。”相當於半躺在蕭茹懷中,徹底清醒過來的君逸羽有些難為情,說話間便要坐起。

“慢著些!”蕭茹連忙幫手。

“小心傷口!”強作鎮定,初初穩下心神的長孫蓉也顧不得其它,下意識的伸手來阻止君逸羽過快的動作。

望見長孫蓉對自己的擔憂,君逸羽心底竟生了絲高興,又在瞥見蕭茹眼角的微紅時,被升騰而起的歉意掩埋,“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

君逸羽這話,是為自己的顧慮不周。那日他帶傷奔波,直至塵埃落定,又確定君康逸無恙,繃緊的心絃一鬆,便暈了過去。後來君天熙執意要派太醫來看診,君康逸抵擋不過聖意,為保密計,曾忍痛叫醒過孩兒。君逸羽醒來,因為失血過多還有些渾噩,勉強取了體內箭頭,他想也沒想就開了回元湯。回元湯安神補血,能大益於他的傷口恢復和身體痊癒,但有一條,引人長眠。只看如今這情形,君逸羽想想也知,定是自己在藥力作用下帶傷昏睡,惹得家人不安了。

“羽兒你這回是不應該!”蕭茹這回沒了和聲細語,著惱說了一句,看到了長孫蓉的勸撫眼色,自家孩兒難得的虛弱模樣又看得她心軟,想君逸羽才醒來,她嘆息著又柔和了聲音,“羽兒你保護陛下自然是好的,可你都受傷了,怎麼也不知與你皇姑說一聲,先處理下傷口?”

君逸羽低頭遮去眼底微閃,只道:“當時時間緊,孩兒還能堅持,沒想那麼多。”

“時間緊,連上點金瘡藥的時間都沒有了嗎,你···”

“嫂嫂!阿羽才醒來,先不說這些吧。您讓阿羽先把藥喝了,父王母妃那還擔心著,我去告知一聲,宮裡一直問著,也得打發人去。”長孫蓉起身將藥碗交給蕭茹,給君逸羽解了圍,就要轉身而去。親見她平安醒來就好,君逸羽醒來得突然,她還沒做好面對她的準備,怕自己會失態。

“等等!”

“羽兒,喊你叔母有事?”

“怎麼?”微一怔神後,長孫蓉也問。她的表現還算得體,連蕭茹都不覺有異,君逸羽卻讀出了她的無措。

見長孫蓉要走,君逸羽條件反射的張口,本是要讓這明明擔心自己的女人留下來的。君逸羽不想再追究她那日的冷語是為何。在她的淺淡體香中轉醒,睜眼便看見她來不及遮掩的驚喜和緊張,讓君逸羽直覺相信,那日的話不是她的本心。君逸羽不想再讓長孫蓉躲開,可叫定長孫蓉,看清她躲閃的眼神時,他更不忍心讓長孫蓉為難。掃見身側蕭茹的疑慮,君逸羽垂眸,將口邊的挽留吞下,轉而道:“沒事,叔母路上小心點。天不早了,爺爺奶奶年紀大,告訴他們我沒事就好,別讓他們過來了,明兒我去請安。叔母也是,這些天勞叔母擔心了,回去休息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