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更不自在了。

“逸羽還記得我那塊玉佩嗎?”

“你襁褓帶來的那塊嗎?自然記得。”那玉佩雖是古玉,但做工並不精巧,甚至可稱粗糙,不像是高門大戶流傳下來的東西。就是因為記得啊,他才從不曾將西武橫空出世的名醫公主與易清涵聯想起來啊!否則,此前沒有線索,可到得和興帝拿出竹蕭時,他雖關心則亂,但怎麼也會多打一個問號,甚至多出一分大膽猜想,總不至於輕易被和興帝的晦澀眼神誤導的!

“嗯”君逸羽說話時,易清涵已將玉佩從頸間摘了下來,摩挲著上面的馬頭道:“西武皇族慕容有史可考的歷史,先祖名諱一個‘易’字。先祖手上,慕容氏還在塞外,琢玉工藝並不突出,這塊玉佩其貌不揚,就是那時的手藝。它是先祖的遺物,歷來只在慕容氏的嫡系繼承人手中秘密流傳。西武宣宗八年,也就是承天七年時,父皇還是太子,而我的母妃是他的太子妃,她初次懷了身孕,便是我。那時這塊玉佩已經到了父皇手上,他與母妃感情甚篤,不知母妃懷的是男是女,便將玉佩給了母妃,想著我若是男孩便傳下來,若是女孩便留待以後,總是決定將玉佩留給他與母妃的兒子了。”

君逸羽點頭,根據時間已經隱約猜到了接下來的變故,果然聽易清涵說道:“逸羽應該知道的,宣宗九年穆宗後裔出其不備的發動宮廷政變,害了我皇祖,父皇出逃向大華求助時還是你爺爺掛帥援兵了西武的。”

“嗯,師··清涵便是那時流落到了宮外嗎?”

“是的,母妃那時將近臨盆,不願意拖累父皇,雖與父皇分道逃出了宮去,卻在生我時難產而死。母妃臨死前將我交給她的侍女,怕我被亂賊認出,不敢給我別的東西,只這玉佩意義重大又不起眼,便留給了我,用來作我以後和父皇相認的信物。侍女帶我一路東逃到了大華,飢寒睏倦而死,死前遇到了師傅,後來的事你都知道的。”

“人世無常,你母妃必是宮變出逃傷身傷神才難產的,怪不得你,不要傷心,不要傷心。她死前唯想妥善安排了保你無恙,知道你平安長大,如今還與你父皇相認了,九泉之下她也必是含笑的。”見易清涵眼角含淚,君逸羽忍不住伸手幫她擦了擦,卻被易清涵伸手抱住了腰。君逸羽身體一僵,他與易清涵同門十年,幼時“姐弟相處”,摟摟抱抱慣了,本來倒也沒什麼,可今日兩人的關係突變,又知易清涵對自己心存“男女之情”,再遇這般親密的姿態,就著實是讓他有些難以自處了。

就在君逸羽為難的關頭,易清涵調整了心緒,自己輕輕推開了他,將手中玉佩塞到了他手上,“嗯,父皇也是這麼說的,我不傷心,逸羽,今日我很開心。”

“嗯?”

許是靈谷長大賦予了她江湖女子的豪氣大方,溫情凝視著君逸羽面容的易清涵臉透紅暈,言語卻甚是堅定,“因為你今日當眾說出的話啊。很早之前我便知道自己對你的心意了,可你待人總是一樣的好,讓人看不明白,直到今天你說出那番話,你說我一根指頭能比過公主,比過西武,知道你將我放在心裡,很開心,我真的很開心。”情人的埋怨到得最後,易清涵終究是耐不過害羞,又將頭埋進了君逸羽的頸窩。

手心古玉的質感伴著易清涵指尖的溫度和滿溢柔情的話語,使君逸羽剛剛放鬆些的心倏忽緊縮,溫玉入懷他亦是難言。如此愛意,他能說什麼?說今日是個誤會,他不知道靈毓公主是她,白日的言語只是想要靈毓公主的自尊心受不了了拒婚?說他若是知道她是靈毓公主,絕對不會說出那樣讓她誤會的話?說他其實有著前世二十年的靈魂,初見她時關心她,愛護她,是同情她的孤兒遭遇,隱隱在她身上看到了葉琳熙的影子,十年下來到如今將她看作了妹妹?說他能為她奮不顧身,甚至頂著危險的秘密答應婚約,卻只是將她看作他看著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