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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袁恭道的名字,慶王明顯一愣,一個半生都在教習儲君的人,他的弟子,如何能不通政務?難道真有天意?這般想著 ,慶王卻是哂笑道:“天馬神賜的守護者?哈哈,這說法,與宏朝那位娜雅公主的何其相似。本王原以為是黔首無知亂語,一個民間返宮的公主再怎麼也做不出太大的文章,如今看來,怕也是你推波助瀾的好手筆吧!陛下好手段啊,這麼些年仁愛之名傳世廣得朝野人心,如今順勢而為,翻手便將靈毓與天馬神綁在了一起,送上了西武景仰的高度!以我西武子民對天馬神的篤信,靈毓有此聲名,加之大華女帝在前,再出個西武女主也並非難事吧!”
“皇叔步步為營、行事小心,又何須如此妄自菲薄。今日那呼延灼,莫道朕不知道,靜成有侍妾呼延氏,這呼延灼也算是靜成皇弟的小舅子。皇叔一向不支援親近大華,派呼延灼在馬球賽中痛下狠手意在讓大華對西武生出芥蒂,到得朕欲贈榮樂天馬子時,他又站了出來,何嘗不是皇叔示意,在防著靈毓?”和興帝口中的“靜成”“皇弟”,指的是慶王之子靜成郡王。
慶王眼神閃爍難定,終是意興闌珊的感懷道:“陛下不愧是陛下!我是你先皇祖父寧宗的幼子,從小最受父皇寵愛,便連皇位,他也曾想留給我,我總想著,若非父皇駕崩之時我太年幼,他但凡多活個三年五載,這西武便已是我囊中之物,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要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陛下韜光養晦,為了西武,連殺父之仇、妻子離散之恨都可忍受,而我卻與北胡···皇兄有你這樣的兒子,西武歸他使得,若能早日知道,本王也不會行那弒兄叛國之事了。成王敗寇,本王認了。只是如今大華龍庭上這對父女,不同我等自幼長在皇家,難以推知他們的心思,但總覺所謀甚大。西武只能是我慕容血脈的江山,靈毓若真有治國之能,即位使得,可女生外嚮,今夜我觀靈毓於那榮樂處情絲牽繞甚深,翼王府與大華天家那對父女一個鼻孔出氣,陛下招榮樂郡王為婿,當心西武成了大華的嫁衣裳。”
“皇叔果然是好眼光,實話說與皇叔,若不是想門當戶對配上榮樂,靈毓未見得會接受公主身份。”
慶王一時啞然,再要說話,卻是和興帝擺手道:“朕自為帝王,知帝王心思,歷來皇室之中,兄弟鬩牆、骨肉相疑之事不少,父皇生前待皇叔甚厚,皇叔是他的親弟弟,不也害他性命、謀他江山嗎?何況這翼王府的君姓非有他君氏的皇家血統。便是他們果真一直同心同德又如何,朕將偌大一個西武江山擱在他們中間,尤不得他們不離心。”和興帝眼底全然自信的精光,“靈毓喜歡,榮樂便是他的。我西武江山,也只會是靈毓和她的孩子的,是朕的子孫的,是慕容血脈的!此事朕自有計較,便不勞皇叔費心了。”
慶王無聲苦笑,知道要和興帝轉變主意再無可能,認命道:“那好,那陛下要如何懲處本王呢?”
“皇叔為西武勞苦功高,又是朕的親叔父,談何懲處?只是皇叔已年近花甲之年了吧?唉!皇叔執意要隨朕來訪大華,也怪朕不能體諒皇叔的身體,沒有阻止皇叔,竟讓皇叔旅途奔波染了風疾,又在大華水土不服,惡疾更甚,說不得朕還朝之時皇叔須得留在大華修養了。好在大華多山清水秀之地,皇叔喜歡,長眠於此既是皇叔的選擇,也未嘗不是個好歸宿。朕心雖憾,卻也不得不成全皇叔啊。”
“你···”
“皇叔莫急,靜成皇弟他們都是孝順之人,皇叔病重,不能還朝,想要皇弟他們都來大華侍疾嗎?”
“不必!”慶王以手撫胸如遭重擊,緩緩跪地,一字一頓道:“臣,謝陛□諒。”在不想聲張的前提下,讓皇族至親的親王身死之後埋屍他國,不能附隨宗廟,的確是對叛逆兄國的不道之徒最好的“體諒”!
和興帝滿意抬手,一聲“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