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打理完,留下兩個隨從在她門外守衛,便帶著趙杉又回了大堂。

說來衛城西去玉安不過兩日行程,算是京城衛星城般的存在,此間南來北往的商客絡繹不絕,尤其京師訊息甚是靈通。眼看自己不兩天便能返京了,知道自己受刺之事不會被輕易放過,君逸羽既是入得衛城,自是要出來聽點訊息的。

“嘿,老常,你從京城出來,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大事?”

“大事?如何沒有大事?薛太師家被判了滿門抄斬,這麼大的事老弟還沒聽說?”

“噝——都上月底的事了,怎麼可能還不知道,咱們這新皇帝雖是個女子,倒真是能下狠手,那可是百多口人命啊,玉安城好些年沒見過這麼多血了吧。”

“可不是,不過照我說啊,也是翼王府面子大。太上皇退位後可是再不管事了的,這回可倒好,翼王爺的兒媳和孫兒一出事,老陛下的聖諭便下來了,說是‘謀殺皇族,罪同謀反’。果然後來查到了太師府,也半點不含糊的判了滿門,那可是一品的太師啊!”

“那是,太上皇和翼王爺北胡過命的交情,可比親兄弟還親近。承天十五年唐家那章王的案子,牽連也不過如此吧,那可是聖上的女婿、皇儲的丈夫,還是衛國公家的人!”這人口中的“唐家那章王”指的是君天熙的第一任丈夫唐昭,承天十五年征戰南里身亡,後來追封為“章王”,諡“勇莊”。

“砰!我看就該這麼判,殺得好!那薛家是窩什麼東西!尤其那薛宏,欺男霸女不算,竟然還害了世孫。可惜翼王爺的嫡孫啊。翼王爺援兵西武粉碎了胡狗的陰謀,可是給咱大華出了口惡氣。還有世子尚書,七月糧價飛漲,關中好些人家都快沒了口糧,多虧那世子爺本事,制住了奸商,才能及時把糧食運上來,可憐他失了獨子哦。”

“說得好!”

“是這麼個理!”

二十五年下來,許是因著些“葡萄酸”心理,翼王府在上層圈子裡面難得權貴,尤其是皇親們的真心待見,可在這民間,卻是實實在在得了些人心的。此廂,只從這響應聲便可窺知一二。

“是啊。虎父犬子,我聽說那世孫爺醫術了得,上個月求到他門下的,不管窮人高官,都會救治,便這麼折了,真是可惜。”

“聽說世子爺出門原是生日祈福的?”

“就是!前番我看到皇宮王府來玩得熱鬧,就是要給那小爺準備生日宴的,這回可好,紅事要變白事了。”

“二狗子,你放屁!那皇宮和王府來玩,是你看得著的?旁的不說,皇承區便不是你進得去的吧。”

“怎麼進不去,剛剛劉哥不還說窮人也能找到那世孫看病嗎。”

“那你也是放屁!屍骨沒找到,翼王爺的兒媳孫兒死沒死還兩說呢。”

“你才放屁!不死也是掉進了絕人谷,絕人谷還能有活人出來?”

“好了好了,你們別爭這些有的沒的了,咱們喝酒喝酒。”

······

聽得薛家下場,侍立在君逸羽身後的趙杉眼中生了快意,君逸羽飲茶之間卻是一聲輕嘆。薛宏要殺自己,雖然未遂,倒也算罪有應得,他自然不會同情。只這禍滿門抄斬,雖算仇家,可想到無辜受累送命的人,心下卻也不忍。

聽得“紅事白事”的話,君逸羽眼色微變,計算時日,再過兩天可就是重陽節,是他生日了!可別真讓這人不幸言中了!沉吟一瞬,君逸羽終是招手著趙杉安排人回京報信。長孫蓉不擅騎馬,君逸羽一出山路,便為她改用了馬車。如此,雖是趕路,但到底比不得單人單馬快,還是著人先行一步報個平安的好。

見趙杉回來,該聽的也都聽到了,君逸羽放下茶盞便準備起身,卻聽趙杉恭聲一句“小姐”,回頭望去,卻是長孫蓉來了。大堂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