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康逸不情不願只得先回了坐席,卻聽承天帝道:“逸兒,朕剛剛見你意欲出去,是為何事?還有,朕不是要你把小羽兒帶來的嗎,他人呢?”

君康逸面色一苦,“陛下,羽兒他不見了,臣剛剛正準備出去尋她呢。”雖則有著叔侄名分,也有著不下叔侄之情,可正式場合君康逸一向稱呼承天帝為“陛下”,也一向自稱為“臣”。

“什麼?!”承天帝龍目一冷,“怎麼回事?”

天子面色一冷,眾人盡皆噤聲,守在一側的尚安不等君康逸說話,就急急附在承天帝耳邊將君逸羽跑丟了還沒找回來的事情稟告了。他也不知那小長孫怎麼那麼能跑,他都派人找遍大華宮了還沒見著人。如今陛下知道了,長孫還沒找到,死貧道不死道友,說不得小常子是在劫難逃了。

承天帝越聽越是皺眉,這麼多人竟然讓一個孩子跑沒影了,還找不回來?礙著今天大宴他不好太過發作攪了氣氛,只冷冷道:“廢物!尚安,傳諭今晚大華宮當值的羽林軍,都去給朕找人。”眼見著尚安就要領命而去,他想到那與自己投緣的如玉小人兒,終究忍不住補道:“告訴他們,若是找不回朕的侄孫,這大華宮也不要他們守了,都給朕去北境戊邊。尚安,還有你,找不回羽兒你這大華宮總管就當到頭了,大華宮今天當值的奴才,自你以下,都給朕去守東華宮。”

承天帝的話讓大華殿中人盡皆倒吸一口涼氣。北邊胡人年年和親年年來擾,北線保守防禦年年只是被動挨打,貴為天子親軍,前途無量的羽林衛士調到北境戊邊,那無疑是宣判他們軍功生涯的終結,這對軍士而言可是比殺了他們還殘酷!還有尚安,做到大華宮總管,那就是天子身邊數一數二得用的太監。他是受陛下賞識,數十年來從小太監飛速提到現在這位置的,算是陛下內宮中的左膀右臂,如今竟然被陛下給了這種狠話。那東華宮是什麼地方?原是后妃的住所,若是從前,倒不失為宮人的好去處。可誰不知大華承天一朝不納妃嬪,那偌大個東華宮連個能稱小主的人都沒有,與冷宮無異!陛下極力隱忍都說出了這種話,若非是大慶之時的大宴之所,雷霆之怒已經讓不少人倒黴了吧。今晚能入座大華殿的都是高官貴戚,縱然是算不得伶俐的,也不會是蠢笨之人,想到這些,都暗自在不可得罪的人的名單中添上了翼王長孫的名號。

不等尚安應旨,君康逸就站了出來,他也是受了一驚,他知道叔父一向愛重羽兒,可也不至於如此啊。大華宮的宮人軍士多是叔父的心腹耳目,這都是數十年提點出來的,若真是一下換了,上哪再找這麼多合適的人來替?到時候後患無窮啊!事情是因羽兒而起,如今的大華殿也只有他適合出來說話了,“陛下!是羽兒頑劣自己跑了,說起來也是臣沒有看好她的不是,須怪不得他們。”

承天帝擺手,“逸兒,不用為他們求情。羽兒只是個孩子,愛跑愛動也是正常,你放心將羽兒交給他們,他們竟給朕弄丟了,若是還尋不回來,朕還要他們何用?”承天帝一時惱怒不假,卻是不是沒考慮過君康逸的擔憂,但只一晃就過去了。他的承天年號都到了第十三年個年頭了,若是手下人不中用得連在皇宮找回個孩子都做不到,那他這皇帝也太不頂用了,還談什麼前所未有的傳位公主?如此言語不過是給他們點動力,早些尋回羽兒,省得那小人兒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裡多受苦。

說完這些,承天帝見尚安跪在地上還不動作,便要催促,正看見柱子後一人探頭探腦,他本就因為君逸羽的失蹤惱火,當下忍不住喝道:“那是何人?給朕滾出來!”

那小太監果真滾上殿來,“奴才小遠子給陛下請安。”

饒是承天帝再過惱怒也忍不住一樂,“你在那探頭探腦作甚?”

“回陛下,奴才是公主派來給世子帶話的,只是剛剛世子正在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