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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承天帝靜默良久,漸漸露出了猙獰憤狠的表情,君元熙關切的試圖喚醒他,“父皇?父皇?”
知道自己一時失態,承天帝擺手示意無事,“嗯,熙兒。”
看到承天帝回神,君元熙放下心來忍不住關切的問:“父皇,你這是怎麼了?”父皇獨處出神時偶爾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尤其是每一次宏國派遣使臣來時。
胡人這些年一直不斷侵擾北方邊境,父皇這些年一直隱忍著滿腔憤恨厲兵秣馬,如今朝局穩固,軍政大權一手乾坤,正是當一舉伐宏,收復北疆薊簡門戶的時候。這個時候提出立我為皇儲,那父皇后半生的政治力角勢必得傾注在為我穩定朝局奠基鋪路上。畢竟女子為皇前所未有。立儲之事一旦開始,父皇勢必此生都無法分心北伐了,這又是為何?
“父皇,恕兒臣直言,中原承平四十多年,休養生息,尤其父皇登基以來廣施仁政,天下大治之餘不忘武備。如今我大華兵強馬壯,承天九年皇伯掛帥援兵西武凱旋而歸就是最好的例子。宏國據我薊簡,自先皇高宗實行和親之策以來前後娶我華朝七位公主,仍不知滿足,狼子野心,不斷侵襲我北方疆域,罔顧我朝為兩國百姓的寧國修好之意,實是欺人太甚!父皇春秋鼎盛,朝野上下歸心,人心思戰,都渴望一雪安承國恥,為了天下百姓,是父皇給胡人一些教訓的時候了。”
看著君元熙淡淡然指點江山、睥睨天下的模樣,承天帝愣神之餘不由得心懷大快。朕的熙兒才將滿十四啊,這一番話緊扣國家大義,有理有據,令人信服。若是擲地有聲的放在大華朝堂上,還有誰敢說她女兒之軀不足以掌控國器?朕還是小看了熙兒呀,不說假以時日,便是今日熙兒也足以傲視群雄,羞殺天下鬚眉了。說句不敬的話,便是穩定了大華基業,輔助了世宗、仁宗兩朝的先妣文德皇后,豆蔻之年也不過是個被西武國主寵壞了的公主,哪有熙兒這般學識!
承天帝笑道:“熙兒,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話,若不知道,父皇還以為是在聽朝中主戰大臣的陳詞呢。你是想說父皇現在該收拾宏國,不是為立儲分心的時候吧。鬼機靈,小小年紀把你那些大學士師傅的口才學了個十足。”
祥熙公主面色一紅,許是史書和帝王之術學得多了,這種話張口就來,被父皇取笑了。不過父皇沒了之前不容商議的語氣,是不是就先不用聯姻了?
為了這次談話,承天帝早已遠遠遣開了御書房侍候的宮人,他拿起君天熙的手將她拉入懷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熙兒,今天這沒有外人,你也別父皇、兒臣的和我說那些堂皇官腔了,你跟爹爹說真心話,你真不想做皇帝?”
祥熙公主知道承天帝看自己的眼神一向慈愛,可這般平常人家的父女親暱著實少有。再說她都這麼大了,坐在父皇身上像什麼樣子!她忸怩的往外讓了讓,卻被承天帝輕拍著止了,聽著父皇誠摯的問話,祥熙公主嘆息道:“也沒什麼想不想的。”
身為帝王獨女她身在這宮廷,早已習慣了他人或奴顏卑膝,或諂媚討好的嘴臉,再高貴的大員在她面前也得恭敬的長揖見禮,便是翼王府的皇伯皇兄來了這宮中也不例外,都得把規矩做足。她又哪會缺一個帝王的光環?有或沒有,都一樣的!
看到女兒眼中的冷淡,那九五之尊的寶座於她只是可有可無的一個位置,承天帝一陣心疼,是他用這冰冷的宮廷冷了熙兒的心腸啊!承天帝不動聲色,“那熙兒就是不想聯姻囉?”
祥熙公主臉上顯出一絲複雜,“事情太突然了,熙兒還沒準備好。”她不會天真的以為能逃過聯姻的宿命,書中才子佳人的故事於她而言只是故事,有高不可攀的公主身份,她甚至不會去奢求一個能與自己比肩的人,遑論能做她的天的丈夫了。早晚不過一場利益交換,身邊多個名作駙馬的奴才罷了。只是現在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