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淚順著臉頰滾滾而下:“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曾讀書識字,如果我不知道天下有這麼大,天下間有那麼多精彩有趣的地方,我心裡的痛苦會更少一些?

識字讀書之後,我更想走出去了,可是我走得掉嗎?誰敢稍稍表現得對你不敬,那就是大逆不道,我敢有半句怨言嗎?我還要表現得非常喜歡待在你身邊的樣子,天天侍弄那些該死的花草!”

尊者如遭雷擊,臉色灰敗,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阿寶道:“楊土司答應我,只要我肯為他做事,為他通風報信,等他扶保格格沃長老登上尊者之位,他就賞我一些金子。送我離開這大山深處,送我到中原去,到那花花世界去。”

阿寶的臉龐激動的脹紅起來:“我朝思暮想,朝思暮想啊!那天,聽你對葉小天說你懂得讀心術,我站在一旁都快要嚇死了,我真覺得自己的膽都要嚇破了,幸好……幸好我以前只是有些抱怨,幸好你又說早就封閉了讀心術,而我是在那之後才認識楊土司的。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

阿寶瘋狂地大笑起來,尊者眼中悲哀、痛苦的神色越來越濃,他用蒼涼而低沉的聲音道:“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呵呵,是啊。老夫是自作孽……”

阿寶因為臉龐有些扭曲,所以顯得有些猙獰:“老東西,你知道楊土司為什麼收買葉小天嗎?他根本就不是希望透過葉小天探聽你的訊息,又或者影響你的決定。有我在你身邊,他還需要其他耳目?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迷惑你,讓你認為他對你完全不瞭解。這才能令你放鬆警惕。”

阿寶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呼吸有些粗重起來:“沒想到你這老傢伙還是留了一手,居然佈下了‘千年’。害得我也出不去,無法跟他們取得聯絡,你想把他們都害死?你休想!你害死了楊土司,就是害死了我!就是害死了我走出大山的希望!”

尊者身子抖得就像風中的一片落葉,嘴唇不斷地哆嗦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此刻,他心如刀割,也不想再說什麼了。阿寶咬緊牙根道:“老傢伙,你本就天年已盡,就不要再擋我的前程,你去死吧。呀~~~”

阿寶舉起匕首,向尊者猛撲過來。尊者定定地看著他,眼中那抹悲哀濃到讓人心痛,眼看阿寶舉著匕首咬牙切齒地撲近,尊者突然在床頭一扳,“轟”地一聲,那張巨大的華麗的床從中間裂開一道口子,尊者和身下那華麗的被褥一起落了下去。

阿寶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呆了一呆,等他反應過來,揮起匕首狠狠刺去時,尊者已經落進大床裂開的那道陷坑,他身形落下的最後一剎,眼中所看到的就是阿寶決絕地刺出的一刀。

這一刀沒有刺中尊者的身體,卻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心裡,尊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本就要死了,原本沒必要再逃,但他必須逃,因為……他不想讓阿寶揹負弒父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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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看著遠處蹲在河邊喝水的那頭巨猿,暗自沉吟:“這頭巨猿看起來很通人性的樣子,它對這片禁地一定非常熟悉,說不定它能帶咱們離開,只是如何讓它明白我的意思,這可有點難。”

葉小天想對展凝兒說出自己的這個想法,一扭頭,就見展凝兒眉眼彎彎,正掩口失笑,不由奇道:“你笑什麼?”

展凝兒道:“你看你現在這副模樣,真是像極了猴子,難怪那頭巨猿把你當成兄弟。”

葉小天此時髮髻早就散了,披頭散髮、袒胸露腿的真有點像個野人,不過怎麼說也跟猴子不沾邊兒。葉小天不服氣地道:“我這不是還穿著衣服呢嗎,雖說短得像短裙苗……,對了,你也是苗女,就沒穿過短裙苗的裙子?”

展凝兒笑吟吟地道:“我又不是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