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是金龜看的美麗女人。

回國時他曾以為隱瞞家世會使他活得自由又無騷擾,可是事實證明沒有那麼好的事!臺灣的中產階級,那些事業有著落並且能力美貌出色的女子,即使高聲提倡單身貴族,事實上一個個都睜大精明的眼等待一個才貌學歷足以與之匹配的男人出現,然後下手抓牢不放。不僅那些單身女貴族們會相中他這塊肥肉,連那些甫出社會、一心幻想美麗戀情的小女生更是拿他這一類上班族當目標。他從來就不知道臺灣男人缺貨到這種程度。因為常看報紙上寫著進口泰國新娘或大陸新娘,好像臺灣男人也有娶不到老婆的困擾,想不到在他身邊看到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也許他應該覺得很榮幸,在公司之中,二十五歲以上未婚的男人只要五官端正,穿上西裝、打上領帶,一個個看來都人摸人樣,而且飽受眾色女子傾慕。有的男人甚至趁這現象大享豔福,同時與數個女孩交往,並且仍不以此為滿足的四處找目標。如果他性好漁色,以他首席單身漢的身份要招來一卡車美女絕對不成問題。偏偏,他覺得追求自己不想要的女人,連抱著玩玩之心都感到十分的浪費生命。他不能理解將下班時間花在約會上有什麼好處。像呆子一樣捧著一束花去等一個女人,用將近一世紀的時間等她化好妝,就對著一張像是面具的臉開始約會、吃飯、看電影,營造羅曼蒂克的氣氛,兩人拼命表現最浪漫的一面,將自己想像成白馬王子或白雪公主,聊著風花雪月的事。然後抱著疲倦的身體入眠,趕著第二天的上班。這種一成不變的公式,理智看來實在是萬分無聊。佟至磊在學生時代深刻體認後,便決定不再做這種蠢事。勞民傷財無所謂,最不能忍受女人為了表現最好的一面而虛偽故作淑女。

如果他非要不可,他也絕對不會娶那種女人。但他也曾經想過,他要的女人如果不是死了就是還沒出生。幸好他不是長子,他大哥早已給佟家生下繼承人,於是父親沒有催他娶妻,而且答應讓他從基層做起,並且設定了十年的時間要讓他一步一步進入董事會的核心。必要時,婚姻可以用為一種手段;可是隻要他不想,父親也無意勉強,因為父親心中有點懷疑他是清教徒思想那一派的人,並且比和尚更清心寡慾,從沒有見他招惹過什麼女人。

是這個社會出問題,而不是他太怪異。對自己不動心的女人還硬要去招惹就很奇怪。人人以當花花公子自許,女朋友的數量竟也可以拿來互相較勁。男人很奇怪,女人就更奇怪了,一旦她們擄獲某個花花公子的真心會非常得意洋洋,高興自己是雀屏中選的那一個,卻無法忍受自己會是眾多玩伴之一。男男女女各自玩著這種遊戲,樂此不疲成了一種常態,他這般固執反倒顯得怪異了。某方面而言,他知道自己是很傳統保守的,西方教育無法改變他一直存在的思想。他和全天下男人一樣希望在新婚之夜看到自己的妻子落紅,而這個理念的深植,衍生出他的自律與忠貞。如果他要他的妻子純潔無瑕,那麼他自己也要清白自守的回報她,這樣他才有資格去要求妻子的純真。

可是,放眼當今社會,恐怕沒幾個人會有這種想法了。連女人們都希望自己的丈夫是身經百戰後成為她們的唯一,並且是最愛,這種想法寵壞了男人對自己行為的放縱。處在這種圈子中,他不想批評些什麼,只能讓自己躲開那些糾纏,不與他們玩那種遊戲。而多年來,對女人,他真的死心了。

但,這小東西出現了,她好小、好天真,坦白無邪的臉上閃著孩子般無偽的光彩。對什麼事都好奇,沒有一般小女孩兒的驕縱與任性無知。她的腦中像是有一根天平,在施與受之間注重平等。勇於承認事實——雖然她把自己的長相看太扁了。她的每一個思想反應全表現在一張小臉上。基本上,她是有些男孩兒氣的,性子率性隨意不拘小節;更正確一點的說,她還未成熟到開始幻想愛情那一類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