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稍微平整點的空地很不容易,幸好,我們不是普通人。

我站在一根樹杈上,看著木憶手裡掐訣,那些密集叢生的樹木聳動著,被拔出了地面,樹根朝下,扔在了旁邊的一個坑裡,我們雖然是靈脩,但對於土系的法術也略知一二,土塊翻動著,不一會兒,地面就變得平實。

這地方生長的樹木並不適合建房子,樹幹有些貧瘠,分叉又太多,我們的儲物袋裡雖然準備了許多的東西,但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木憶使出了“藤蘿附”,一根根的藤蘿纏繞著那些已經處理過了的木頭,漸漸的,就有了一間房子的雛形。

木憶還想讓這房子住得更舒服點,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可以了。”只要能有個地方遮風擋雨就行了,其實如果不是為了有些隱私,連這房子也是沒必要建的,我們本來就是天生天養的植物,不在乎這些東西,木憶收住手,抱著我進了屋。

他現在習慣把我抱來抱去,我也懶得再抗議了,反正他不會聽,在這一點上,他特別的堅持,我拗不過他,他雖然一直話很少,但如果不高興了,沉默起來,就會變得更安靜,靜得讓你覺得做了對他很不好的事,所以往往是我先妥協了。

何況,只要我拋開那點面子,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只能這麼自我安慰了。

那個少年遠遠的跟在我們身邊,呆呆的張大嘴看著木憶變來變去,在沒有見過修士的人眼裡,這一切大概真的是不可想象。

我衝他擺擺手,他遲疑的向我們走了過來。

木憶把我放在一邊,然後自己坐在蒲團上閉著眼修煉去了,他的頭髮如水一樣流瀉下來,臉龐清俊無比,青色長袍整潔乾淨,在這麼個晦暗的空間裡,看起來特別的賞心悅目。

少年怯生生的看了木憶一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在意木憶的反應,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憑著野獸般的本能知道,木憶是個極強大的人。

我拍拍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他直接坐在了地上,還動了動,臉色微微變了變,我看著他,這少年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溝通,說話他聽不懂,我伸手虛虛的在地上花了幾個字,他看了也沒什麼反應,黑瘦的臉上帶著點好奇,摸了摸地面。

那個上古大神通修士把這些人移民到了這空間之後,大概就再也沒回來過,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想來文字這種東西,根本就傳承不下來。

我看著他覺得有些可憐,但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去幫助他。

我們在這地方住了下來,離那些原住民的聚居地不遠,站在樹上就可以隱約看到,那少年每天都會過來我們這邊看看,看完了之後就回去,接觸多了,我也就知道這少年叫什麼名字,他們那發音很古怪,我直接叫他鄒。

我和木憶已經不太需要吃東西,儲物袋裡多半是水,還有些果子,我把果子遞給鄒,他小心的拿過來,我先示範著吃了一個,他也試著把果子送進嘴裡。

我以為鄒會高興,但讓我措手不及的是,他一下子哭了起來,眼淚直流,把入定中的木憶都給吵到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傻傻的站在旁邊看著他哭。

木憶走過來,他一下止住了哭聲,我鬆了口氣,還是木憶比較能壓得住場子,就一個果子,哭成這樣,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邊哭邊把果子吃完,我看他好像喜歡的樣子,就把儲物袋裡的果子攏了攏,用個布袋子裝起來,遞給他,他眨眨眼看著我,我把布袋子送到他手裡,他有些羞怯的看了我一眼,把布袋子拿了過去。

晚上的時候,我聽到聚居地那邊發出了很響亮的嘶喊聲,聽起來似乎在慶祝什麼。

木憶其實很忙,他那個假嬰還得繼續鞏固境界,所以一天之中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打坐修煉,這樣下來,我就難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