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西涼戰馬努努力未必不能越過,可西涼王只是冷笑一聲。

直接沒管他們,而是帶著一隊人馬全速向山谷裡去,就這麼在邵霄凌面前活生生衝入了尚還在燃燒中的山林火海。

邵霄凌都看呆了。

他只聽說過飛蛾撲火。

從沒聽過大燕子撲火。

“西涼王瘋了不成,哪有自己撞進去火場裡找死的?”

……

無論如何,經此一嚇,邵霄凌之後回去的路上一路小心多了。

偵查再偵查,躲藏再躲藏,確定前路不會遇到西涼鐵騎才敢小心翼翼往前走。

邵明月:“師父說了,如無意外,燕王必定要去救大世子,果然。”

當然師父還說,萬一這人就是意氣用事死活不救,那他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西涼這些年內政複雜,非一兩句話可說得清。

燕止雖為西涼王,卻並非雁氏正統,繼位只是因為老西涼王篤信他能為自己的親生兒子替命延壽,才讓他“暫時接位”。

因此這位名義上的“西涼王”,倒不如把他看做西涼攝政權臣更為妥當。

這幾年,燕止與真正擁有王族血統的兩位世子雁弘和雁真,處於一種非常微妙的制衡當中。三方都在暗地給自己加碼,也都清楚總有一日平衡破裂肯定要弄個你死我活。

可眼下還不是時候。

兩位皇子誰都不想率先發難搶奪王位,因為一旦如此,定會將燕止推向對方。可燕止想要除去此二人自己坐穩王座,也需要爭取更多西涼舊臣支援,眼下根基尚不夠穩。

暫時的風平浪靜,是眼下三人共同的願望。

但如果雁弘突然死在洛州,燕止麻煩就大了。

兩位世子中,燕止與大世子雁弘關係繫結,而雁真與西涼其他幾大權力氏族捆綁。雁弘一旦出事,政敵必借題發揮大出謠言,甚至會汙他在洛州害死大世子,逼他交還王位。

“所以無論如何,他當然不想讓那大世子現在死了。”

“否則征戰謀劃多年,豈不給別人白做工?”

……

山谷被燒一夜,多處焦土與火海並存。

燕止想想雁弘那錦衣華服愚蠢的模樣,再想到他此番給自己闖下的禍,真覺此人燒死也活該。

但最好別死,眼下尚不是時候。

經此一次,以前他並無實權阻止大世子自行帶兵南下,以後則有了充足理由讓群臣支援。大世子的兵力也被大幅削減,以後只能更加依靠他。

前方道路被大火所阻,只有一處一丈多遠的山縫通向另一個山崖。

趙紅藥正想著該怎麼過,忽然看到燕止竟然就這麼策馬一躍,不禁皺眉。

“別逞能,當心掉下去!”

馬匹嘶鳴,燕止確實險些連人帶馬掉了下去。

但最後沒掉。

他轉過頭,笑笑。

“你們幾個在外救火、修路,防敵軍偷襲,我去尋大世子。”

話雖這麼說,策馬往前走了幾步,西涼王眼前忽又浮現起離開秀城時,月華城主那咳著血、頑強不屈的笑意。

那人一次次吐血,一次次拖著被貫穿身體,卻一次次重新站起身,和他身邊苟延殘喘的人互相倚靠。

他咬牙猙獰笑道,選吧。

是要一時意氣在這裡花費時間血戰到底,還是飛奔去尋那一線機會挽救你為西涼王的大好前程。

燕止:“……”

無話可說。

連著數日,他都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每一回都放火燒他的人這次怎麼不燒了?別看他一天天的遊刃有餘,實則心裡一直在警惕防備。

萬萬沒想到,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