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辰星少爺!”季伯提防不及,回神時煌辰星已經溜遠了。他懊惱的直跺腳。“真是!每次一提他娶親的事,就溜得不見人影。”

每次皆如此,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爺夫人!

不得已,他勢必得強硬一點,強捆也要將這個不馴的少爺押進洞房。

“看到了沒?左右是不是各一尊石虎石豹?那就是煌府了。”四仔俯在胡姬兒耳畔,壓低了嗓音。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街坊一角,斜對著煌府大門,不時探頭探腦窺瞄一下。大街上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他們的舉動。胡姬兒膽子大了,便拉著四仔移近過去。

“是看到了,就兩塊動也不動的石頭。你說的『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的美男子究竟在哪裡?”在大街角蹲了怕有一炷香的時間,胡姬兒按捺不住,明目張膽的東張西望。

“沉著點,胡姬。”四仔將她拉回去。“等煌少爺出門來,不就瞧見了?”

“要是他一直不出來呢?”何況煌府的人出出入人那麼多,哪分辨得出誰是誰?搞不好煌府少爺就在他們眼前走過去,他們也認不出來。

“不會的。他又不是烏龜,不會成天到晚縮在宅子裡。”

“就算他出來了,我們又沒見過他長相,怎麼會知道?”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吧?胡姐。像他那種身分地位的人,身邊一定會跟了許多隨從,不難辨的。”

“嘿!”胡姬兒高興地拍了四仔的後腦勺一下。“孺子可教也!四仔,你愈來愈聰明瞭,不枉我費心教導你。”

四仔摸摸後腦勺,悻悻地哼了一聲。

胡姬兒推推他。“欸,四仔,你知道煌家少爺姓什麼叫什麼嗎?”

“煌家少爺當然是姓煌。聽街坊人說。煌家現在的主人好象叫煌辰月什麼的。”

“我也是聽人這麼說。沒有哪個上品人家像他這樣的。聽說他一般都不見客,除了一些來往親近的世交,很少人見過他的面貌……”她左右瞧瞧,特地放低聲音:“謠傳說是有暗疾,要不然不會到了三十尚未娶親。”

“可能。要不,城裡那些媒婆子早就把煌府的門檻踩爛了。”四仔老氣橫秋,裝大人口吻。

“既然如此,那我們在這裡熱鬧什麼勁?”

四仔正要開口,煌府那兩扇朱漆的大門由內緩緩開啟,攫去兩人的注意。

“四仔!”壓不住興奮的語氣。

先前出出入入的人不少,但都由邊旁的小門進出,這時大門敞開,意思如何,已不必言明。

朱漆的大門完全敞開,走出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他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長衫,罩上同色的外袍,腰間垂繫了一塊翠綠的玉佩。唇紅眉翠,臉色白淨,氣宇沉靜,竟是說不出的儒雅俊美,將他身後那一干人完全比到土泥裡去。

只不過,呃,那“玉樹臨風”仿似有些弱不禁風。

“看到沒?”饒是如此,胡姬兒一見驚為天人,看呆了合不攏嘴。

“看到什麼?”一聲低沉男聲冷不防從他們上頭冒出來。

四仔與胡姬兒嚇得轉身,差點跳起來。

嚇人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的年輕男子,身上一襲雨過天青色的長衫,同樣罩上同色的袍子,腰間也繫了一塊碧綠的玉佩。

比起那名“書生”身上那襲袍子,質地不是那麼考究;也比不上那名書生的儒雅俊美。不過,身量適中,不致於太過高大而顯得滯礙笨拙。雖然缺乏文秀氣,但他深沉的輪廓顯得英氣勃發,尤其那一雙斜展的劍眉,更顯得幾分傲岸,不若一般庸夫俗子。

“你是誰?瞧你也人模人樣的,躲在別人身後鬼鬼祟祟的做什麼?”胡姬兒上上下下打量他,不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