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瑛子!

春日盡。

大夏皇榜昭告天下。

安陽王府夏暖郡主,三年前未歿,得高人相救,九死一生而今救回,當普天同慶,全國減稅收一成。

至此,唐太守聯想著雲涯的婚約,才後知後覺咂摸出雲涯那裡的人是安陽王郡主。

又偶有聽聞唐瑛對夏暖出言不敬,嚇得趕忙打聽周全,帶著一應禮物,拉著自家女兒前去拜會請罪。

唐瑛委屈得快哭了。

夏暖倒是覺得這姑娘真性情可愛,雲涯和唐太守一通官腔打太極,嚇得唐瑛再不敢多說話,只咬唇低頭,走前狠狠踩了花遠一腳,花遠痛的差點叫出聲。

夏日初始。

雲涯帶著夏暖一路遊玩慢慢回京,夏暖一路各地風情看一遍,什麼好玩的都想著揣回家給蕭羽和夏瑋。後來東西實在太多,雲涯才道,夏瑋和蕭羽走遍天下,不如就帶些吃食回家就好,旁的,他們都見過。

夏暖這才收斂一些。

走到半路,一日夏暖醒來問:“我是不是有個侍女叫洵青?”

雲涯點頭,夏暖問洵青去了哪裡。

雲涯道:“回了踏雲樓問水北罷,他和洵青有書信往來。”

夏暖應下。

臨近京城,夏暖捧出幾套夏衣來。

“都是霜河裁的版,我做了點兒針線,不過眼睛不好,做不了多少,都很簡單。”

說完這些,咬唇道:“你以後便不穿白衣服。”

雲涯接過衣衫,喉頭抖動,手指收緊。

千言萬語只化作一笑:“好,不穿。”

回了京城。

婚期定在秋末。

夏瑋想著女兒秋天就要出嫁,心中鬱郁,留著夏暖,整日在王府陪著他們,雲涯時不時來拜訪,夏瑋皆是讓人胡謅他們出門去了。

久而久之,雲涯摸到了門道,就學會了翻牆進門找人。

婚前寧植來了一次。

此時的寧植已經是陛下的左右手,隱隱有成為朝中中流砥柱之潛勢,恭賀夏暖,帶了座漢白玉雕的蓮花景擺件,話沒說上幾句,被隨後趕來的雲涯噎得不行,寧植隨意說什麼雲涯也不反駁,就是時不時給夏暖遞東西說些親暱的話。

寧植心裡嘆口氣,話沒說完就準備走了。

夏暖也算是看出來了,送走寧植,還有些尷尬。

出了門還不住有些虧欠,說婚後去親自拜訪,言語中對雲涯幼稚行為多有維護,寧植失笑搖頭,也沒應好,走了。

轉身一進門,就見得雲涯似是不經意把玩那蓮花雕件兒。

夏暖只說:“我也不需要這個,小爹喜歡,給小爹拿去吧。”

雲涯下了內力的指頭一縮,那就要被掰折了的蓮花瓣兒尚好端端的,雲涯喜笑顏開捧著蓮花座去給蕭羽,親自擺在了蕭羽書房角落不見光的地方才罷休。

大婚的那一日,十里紅妝鋪陳。

京中人都言蕭羽嫁女兒,端是奢靡浪費,一路上的撒的花瓣都是姚黃魏紫細粉。

雲涯去迎夏暖的轎子,那人緩緩而來。

一身嫁妝赫然是三年前的那件,只是右肩的圖案都補齊了,又用金銀線加了不少吉祥紋飾,雲涯眼眶發熱。

拜過天地,席間都是幾十年的陳釀,夏瑋蕭羽既高興又有些失落。

夏瑋尋著雲涯喝了許多杯,大有要把他灌醉的架勢,喝到最後,水東來救場,用摻了白水的酒端給雲涯,終是把夏瑋喝趴下,雲涯亦是面色慘白,出去吐了一遭。

夏立來了一會,大家都放不開。

天子事物繁重,不多留就走了,席面才漸漸活絡。

酒喝得厲害,鬧洞房的人卻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