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以透過模糊的雙眼看著面前的人,這個人曾經是他生命的全部,他曾經以為就算有天他不愛自己了也會繼續愛著裴延,他們是夫妻,是世界上最瞭解彼此的人,可是現在林夢以卻覺得他看不透面前的人了。

他眉眼中閃過迷茫,不過一瞬即逝,他相信裴延現在是真的愛他,也相信裴延大概對杭容沒感情了,不然就像他說的那樣,如果還愛他,裴延會不惜一切地跟他在一起。

可林夢以不明白,那個讓他像吃了蒼蠅屎一般噁心的事,就是兩年前聽見裴延睡夢中叫了杭容的名字,林夢以不明白,如果真的不愛了,裴延為什麼結婚三年了還要再要叫他。

他覺得自己腦中的思緒像一團漿糊,繞得他不知所云天旋地轉,兩個孩子哭累了,聲音漸頹,林夢以心中的厭世感更勝幾分,他是一個不合格的家長,他最在乎的應該是自己的孩子才對。

他轉身開始找兩個小孩。

裴延就看著他走向床上,然後抱起兩個孩子,放在懷裡輕輕搖晃,低聲哄著。

明明自己臉上的淚痕還沒幹,那單薄的肩膀卻可以承擔起兩個孩子的重量,或許不止,在那三年裡,林夢以天天在家裡等他,自己在外面喝酒尋歡,林夢以在幹什麼?

每次回家看到他因為自己而亮起的眼睛,看到那一壺冒著熱氣的解酒湯,裴延不願意再想下去,當時的林夢以是怎樣的心情?

突然,裴延意識到什麼,猛地看向林夢以,一顆心臟直直往下墜。

他開口,聲音發顫,「夢夢,你不會以為我」

林夢以充耳不聞,只顧著懷中的孩子。

裴延卻急需確認這件事,他鎮定下來,問道:「夢夢,你不會以為我出軌吧?」

林夢以聽到這個背上一僵,隨即又開始哄孩子,好像裴延是空氣。

裴延看他的反應就確定了大半,心已經墜到谷底,他剛才突然意識到林夢以知道他花天酒地,會不會以為他跟那些人都有過關係,看林夢以的樣子,他可能真的這樣以為。

裴延閉了閉眼睛,他要如何讓林夢以相信他沒碰過那些人,自從交往後,就算有人趁他喝醉了湊上來,他也會卡死在最後一步,結婚後更是不曾動過別人。

可是,他要如何讓林夢以相信?

半晌,裴延只能無力地開口,「夢夢,我沒背叛過你,我沒碰過那些人。」

想了想,裴延加重道:「沒碰過除你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林夢以只背著他看懷裡的小孩,好像那兩個小孩就是他的全世界了。

裴延不甘心,他走近兩步,林夢以像護崽的雌獸一樣聽到動靜向床內躲了躲。

裴延卻不依不饒,一步向前拽住他的手腕,林夢以像被燙到一樣想甩開,裴延卻發了力不讓他掙脫。

「幹嘛?」林夢以瞪向他,壓制著聲音。

裴延彎腰靠近,鼻尖幾乎要貼上他,「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句語焉不詳的話,林夢以卻聽懂了,他不想再糾纏下去,他已經疲憊至極,他說道:「你自己在夢裡叫了杭容的名字。」

裴延一愣,不相信地歪了歪頭,他會叫杭容的名字?他明明連這張臉都快忘了。

「什麼時候?」

「兩年前我失憶手術前不久。」

裴延千思萬想,最後總算找到一種可能,那就是當時他還沒完全忘記手機裡那個人,可能偶爾會夢到,但即便他再不願相信那人是杭容,那人也是杭容,所以,便不自覺叫了這個名字。

可是這種解釋要如何對林夢以說,說了還不如不說。

裴延自言自語道:「我只愛你一個,夢夢,我只愛你一個」

他像是一個醉酒之人,理智和清醒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