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勇軍拿著講話稿,走到靠牆的沙上坐下來,看著成書記臉頰上有話筒壓出來的痕印,心裡想,都這麼晚了,成書記跟誰通這麼長時間的電話?

叫田勇軍敲門進來,成文光停頓了一會兒,這時候則接著講電話:“成怡,你說的情況,爸爸知道了。如果你真覺得沈淮有必要來見我,來京之見打個電話過來,我給他留下時間……”

田勇軍還在猜是誰這麼晚給成書記打這麼長時間的電話,待聽到這裡,心裡也是一驚。

田勇軍作為成文光的嫡系,多年來跟隨身邊工作,忠心耿耿,也深得成文光的信任,他對宋系內部的種種曲折跟隱密,皆知之甚詳,也知道在徐城煉油事件之後,成書記沒有阻止成怡去徐城工作,其實在心裡就有了選擇,但那時給外面看的態度還是模糊的。

畢竟成怡決定去徐城工作,是在徐城煉油事件生之前就確定好的,成怡照著原計劃去徐城工作,至少對外界來說,還談不上什麼表態;要是成怡突然決定不去徐城工作,反而會顯得突兀。

而此時圍繞小小的霞浦縣、圍繞梅鋼,不僅宋系內部正產生諸多微妙的漩渦,又由於東華在整個淮海灣沿海區域內的經濟地位日益凸顯,引得胡系貪心伸手,使得整個局勢變得愈的複雜。

無論是紅二代還是紅三代在國內從政或經商,中央都予以密切的關注。

就田勇軍所知,高層有個三千人左右的內控名單,主要就是關注紅二代及紅三代在國內從政及經商的活動,沈淮差不多在調任嵛山縣任常務副縣長的前後,就進入這個名單之列。

所以,農業部收到舉報霞浦縣違規徵地的材料後,不可能說不知道事情涉及到前副總理宋華的孫子,也不可能說一點都不知會宋系這邊,就直接轉給淮海省處理——田勇軍跟在成文光,是早些時候就知道這件事的,不過要是連宋喬生、宋炳生都對此事置之不理,他們也就完全沒有什麼道理跟立場去提醒沈淮什麼。

當然了,沈淮要是求上門來,那倒是另說了。

田勇軍也是知道,成書記這時候選擇跟沈淮面談,實際上就等若於直接置身於漩渦中去。

他不由的會想,這時候出手會不會太急切了一些?

現在梅鋼所面臨的局面,不是說他們參與進去就能立挽狂瀾的,要是稍有不慎,他們也將跟著陷入極大的被動之中。

田勇軍知道成書記接電話不迴避他,就是要他參與謀事,見成書記放下電話筒,問道:“沈淮終於下定決心要過來跟成書記您求援了?”

“這小子能耐比我們想象的要大,”成文光見田勇軍眉頭藏著擔擾,拿起桌角的煙點上一支抽起來,將成怡在電話裡跟他說的一些情況,說給田勇軍知道,“田家庚的態度較為明確;崔永平調任淮海艦隊,就算沒有崔家老爺子在背後使勁,他必然也想要儘快做出些成績來——再加上有四億多美元的外匯資本撐腰,這小子手裡的籌碼比我之前料想的還要多啊。”

聽成書記說過這些,田勇軍倒又是一驚,暗道沈淮手裡真有這麼多的籌碼,就算沒有他們的參與,都未必會輸了這一仗,這真是沒有想到。

不過田勇軍又有心懷疑,猶豫的說道:“沈淮未必說的都是實情……”

成文光點點頭,知道田勇軍在擔擾什麼,沈淮狗急跳牆,確實有可能欺騙成怡,向他們這邊誇大手裡的籌碼,以誘他們入局,但他對這事有他自己的判斷,跟田勇軍說道:

“田家庚在淮海推行巡視制度,第一站放在東華,是帶有明顯的告誡意圖;但同時田家庚要求對東華的巡視檢查工作要仔細深入的進行兩個月的時間,也就從側面說明他的態度……”

“哦……”聽成書記提醒,田勇軍倒是想明白過來了,才覺自己之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