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在背後鼓搗,堅持要求渚南煉化規模提高到一百萬噸,看上去是要確保徐城地方稅源能有增漲,但他更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抑制新浦同時上煉化的可能,”宋文慧說道,“越是如此,我們越是要咬著牙在新浦上煉化。這也是梅鋼接手徐城煉油最核心的目標,不能因為遇到一些困難,就把這點給忘了……”

“徐東鐵路及新浦港是未來沿淮海灣地區的主動脈,如果物流是灌注其中的血流,那新浦、梅溪的產業群就是催進血液流動的心臟、發動力,”沈淮知道宋鴻軍的信心也有些不足,自然也要說些打氣的話,“我們現在剛剛提淮煤東出的概念,很多方面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者已經有人有所認識,但動作還跟不上,畢竟也沒有辦法確認我們建設這條淮海灣主動脈的決心有多強、投入會有多大。一旦徐東鐵路改造工程最終落實下來、開工建設,那接下來會跟我們在新浦爭地搶建煉化基地的,可能就是中石油或者中石化兩家裡的一家……”

“有這麼誇張?”宋鴻軍說道。

“你啊,就是不學無術,”宋文慧忍不住要拿東西敲宋鴻軍,說道,“徐東鐵路改造之後,淮煤東出只是附加利益,而最核心的還是跟與中原鐵路、江淮鐵路等主幹網連通。之前東華的地位被忽視,說到底就是港口投資嚴重不足,渚江航道短且淺,而徐東鐵路單軌運力嚴重不足。相比較之下,江浙地區早就建成國內最密集的鐵路網,物流輻射能力極強。也是如此,中石化目前在華東地區的煉化佈局,才以加強浙省鎮海煉化基地建設為主。等中石化一旦認識到徐東鐵路改造、新浦港大開發,會使新浦港跟鎮海港對華東地區的主幹物流網輻射能力變得相差無幾,哪怕是提前佔坑阻止中石油或其他央企進入,也有可能提出到新浦來建大型煉化基地。”

一個地區,超大型的煉化專案通常只會審批一家,梅鋼雖然在地方上紮根,就算到時候省裡都支援梅鋼,想要跟部級央企同時在一地爭建專案,結局也不大可能會理想。

何況趙秋華、徐沛等人對梅鋼到底是什麼心思,也不是很難猜測的。

最好的辦法,就搶在徐東鐵路改造工程上馬之前,搶在各方即使有認識但還在猶豫階段,爭在海外原油進口量還沒有真正激增之前,新浦這邊先讓專案過審。

籌資實在困難,一半年能建成的專案,可以拖長建設週期,確保專案先落地,把坑佔住再說。

“新浦原來是要跟鎮海競爭啊,”宋鴻軍恍然大悟,又疑惑道,“以前提的口號不是要跟平江競爭嗎?”

“東華整體經濟是以平江為追趕目標,但平江建深水海港的條件比東華要差一截,而且自身境內也沒有通火車,新浦港要是以平江港為追趕目標,那就目標就定得有些低了。一定要說目標的話,未來華東地區,新浦不能爭第一,也要保前三啊……”

“你心這麼大啊,你這不是保陳寶齊進省常委嗎?”宋鴻軍笑道。

沈淮笑了笑。

陳寶齊要是能穩住大局,確實是能從東華髮展綜合樞紐港中獲益,三五年後新浦港只要有跟華東第一大港鎮海競爭的可能,都可能把陳寶齊直接送進省常委班子,但關鍵還是要他們能沉得住氣。

沈淮想起前些天在國道收費站口遇到胡林的情形,他現在也不清楚隨著新浦港的地位越來越多的被發現、受到重視,而梅鋼在宋系內部又再度受壓制的情況下,外部跟趙系及計經系的鬥爭會不會進一步的激烈、惡化,也不清楚會不會有其他派系的人再參進來橫插一腳。

現在全國重點港口,也就那麼幾座,在整個國民經濟體系裡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重要;在這幾座核心港口城市的背後,哪個不是一片“血腥”?

小姑不讓他回東華,一定要他留在徐城等成怡過來,沈淮也不敢違擰,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