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加一個精神崩潰的秦丙奎,問題就要嚴重得多、棘手得多……

虞成震禁不住深深的擔憂跟恐懼:沈淮會不會藉此事,再次把東華的官場鬧得底翻天?

無論是縣人大選擇勾聯跳票,抑或秦丙奎精神崩潰,實際都不重要。

再大的事情,只要能遮蓋住就不會是什麼大事情——他們有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壞事變好事的手段跟說法——唯有捅出去的事情才是大事情。

沈淮會不會再度炸窩,把東華官場炸得個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沈淮與高揚這時候在路上,往南園這邊過來,要跟我彙報剛才所生的事情。”陳寶齊看得出虞成震眼裡的憂懼,說道。

“哦……”聽陳寶齊這麼說,在官場經歷過無數風雨的虞成震,心裡稍稍一寬,心想沈淮既然願意過來談,就說明還有談的餘地,他也不難想象沈淮此時嘴角所掛的冷笑跟眼睛裡凜冽而貪婪的光。

沈淮在梅鋼借殼徐城煉油事上,跟宋家的主要人物宋喬生以及賀戴等人鬧出不和,虞成震想不明白,在沈淮再也得不到多少上層支援的情況之下,他們為什麼還不能佔據一點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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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高主任的車過來了?”工作人員敲門進來提醒道。

陳寶齊與虞成震同時走到窗前,看著小樓前的停車場:先是高揚乘坐的黑色尼桑公務車停下來,後面剛進二道門是一輛瑪莎拉蒂豪華轎車。

整個東華市目前只有一輛瑪莎拉蒂,陳寶齊也知道那是孫家那個女孩子、孫亞琳的座車,心知沈淮此時就坐在裡面。

高揚先下車來,也沒有等沈淮的意思,直接小跑著上樓來見陳寶齊。

高揚只看到虞成震在二樓,而先行離開王朝的戴毅、高小虎都沒有過來,心想大概是他們在知道沈淮要來見陳寶齊之後,也不堪再跟他見面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秦丙奎的女兒怎麼會在那種地方陪酒?”陳寶齊讓工作人員將書房的門開啟著,一邊壓著聲音質問高揚,一邊眼睛盯著沈淮隨時會上來的樓梯口。

“秦丙奎的女兒在中專畢業之後,霞浦縣裡曾考慮照顧招進政府部門工作。秦丙奎堅持原則,固執的拒絕縣裡的安排,將他女兒趕出霞浦打工。父女關係因此一直不和,近年也沒有什麼聯絡,”高揚將他所瞭解的情況,進一步跟陳寶齊做彙報,說道,“他女兒在那種地方陪酒也不是一天兩天,戴總也很早就認識她,只是大家不知道她是秦丙奎的女兒;也不知道沈淮是怎麼知道的……”

陳寶齊看了虞成震一眼,心裡輕嘆一口氣,要是沈淮早就知道那個女孩子是秦丙奎的女兒,而徐福林、徐建中密謀藉助秦丙奎在霞浦基層幹部中的威信,去推動孫興同串聯跳票一事,就註定了他們的敗局。

說到底還是他們謀事有疏啊!但是,誰事前又能想象到會出這種疏漏呢?

陳寶齊拍了拍高揚的肩膀,寬慰他,知道這事錯不在他,這時候他看到沈淮“咚咚”從樓梯口走上來。

“高秘書長你的車開得真快啊,也不說等我一下;事情你都跟陳書記、虞書記彙報了吧?”沈淮走進來,臉帶微笑的責怪高揚道。

高揚訕著臉,應答不是,不應答也不是。

陳寶齊看著沈淮,到這會兒他也恢復了冷靜,知道他們現在是很被動,但這麼短的時間裡,沈淮意圖逼走兩任市委書記,對他也絕不會有什麼好處?

所以,有什麼還是要坐下來談,無非是交易。

陳寶齊清了清嗓子,說道:“高揚剛跟我彙報過,在霞浦縣人大會議召開生這樣的事情,我跟虞書記都很吃驚。我建議霞浦縣黨政班子,要嚴肅調查、處理這次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