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平在車上,也沒有告訴將陳銘德逝世前後的具體情況,告訴他愛人。

譚啟平這時候才覺得這麼做有些失策:要是陳銘德的愛人,上樓後看到光著身子的屍體,情緒失控,在這件事情上只會叫省裡更加被動。

譚啟平知道不第一個去看陳銘德的遺體,很有些失禮,不過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那就讓彭經理先介紹一下具體的情況吧……”想著陳銘德的愛人,聽別人介紹裡瞭解到具體的情況,衝擊力應該比直接看到光著身子的屍體要小一些。

大家都側著身子,準備讓譚啟平與陳銘德的愛人先進樓,就聽見後面有人大聲喊:“陶姨,陶姨……”

譚啟平轉身看去,看見一個年輕人大步走來,他同時又注意到東華市委書記吳海峰看到這個青年時,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孫秘書,吳書記讓你回去休息,你又跑過來做什麼?”葛永秋看見沈淮去而復返,一腳踩在臺階上,回頭問道。

沈淮沒有理會葛永秋,看向譚啟平,心想他應該就是從二伯電話那裡聽到的那個“譚部長”——以前還真是不學無術,對省裡的人事關係不甚清楚,但這種事情,省裡只會派一個高階官員來東華處置,沈淮倒不怕認錯人。

沈淮看了譚啟平一眼,又轉眼看向吳海峰,說道:“我左肩雖然受了些傷,但陳市長因病猝逝,我怎麼能安心休息?”

陳銘德的愛人猝受噩耗打擊,也是傷心過度,在車上就哭暈過去幾回,此時虛弱得快說不出話來。雖然她平時對沈淮這個青年印象很不好,這時沈淮卻是她在東華唯一認識,也唯一能稍稍依賴的人,轉過身下臺階來,聲音嘶啞的問道:“小沈,老陳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淮豁出去了,對吳海峰豎起來的眉頭,也視如不見,繼續說道,“我現在很痛恨自己:陳市長要我養傷時,要是我能堅持留在陳市長身邊,要是能照顧好陳市長,要是能提醒陳市長不能天冷沖涼,要是能提醒賓館及時供應熱水,要是能在陳市長是心臟病發作我留在他身邊及時發現,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我對不住陳市長,對不住離開省城時陶姨對我的囑託!”

沈淮說這些話時,差點連自己都相信了,眼淚、鼻涕都不顧形象、一抹水的流下來,一副悲痛自責、恨不得代陳銘德去死的模樣。

沈淮說這些話看似無意,但他的這些話,彷彿一道閃電劈入眾人的心頭。

“你就是沈淮?”譚啟平也不是簡單人,從沈淮短短的幾句話,他迅速理解出有關陳銘德死因的另一種說法:陳銘德中午沖涼水澡、心臟經不住刺激而發病逝世。

這個資訊太關鍵了,這幾乎是譚啟平到這時唯一會抓住主動的機會。

譚啟平也有些遲疑,宋喬生在電話聯絡時,提到他這個侄子,聽上去似乎很不靠譜,但他這時也顧不得太多,分開眾下,走下臺階,伸手按到沈淮的肩膀上,問道:“陳銘德市長心臟病發作時,你怎麼會不在他身邊?”

吳海峰看到沈淮闖出來時,蹙著眉頭就要發作,但接下來事態的發展,有如兩道閃電直接打在他的心頭:

其一:沈淮的話,乾淨利落的指明,陳銘德是沖涼心臟受刺激而猝死;

其二,譚啟平的動作,表明他與沈淮早有默契。

第一卷 第十三章 官員都是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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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淮闖出來時,吳海峰蹙著眉頭就要發作。

但是,事態的發展,斗轉直下。

沈淮直接指明陳銘德的死因是沖涼水澡、心臟受刺激,這已經叫吳海峰有些措手不及。

接下來,省組織部副部長譚啟平手放在沈淮肩膀上的動作詢問事情的經過,叫吳海峰看了,更是心臟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