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也顧不上擦乾頭髮,就這樣抱著秦悠躺在了床上,靜靜地用舒緩的節奏一下下輕撫他的背部,直到懷中的愛人再次放鬆進入夢鄉。

他騰出一隻手暗滅床頭燈,臥室一下陷入了黑暗,只有蒼白的月光從窗欞處透進來。醫生摟著愛人的手漸漸收緊用力。月光下,他的眼睛冷得可怕,只有在瞥見身邊人的時候才恢復了一絲暖意。然後他悄悄湊過去,在枕邊人的微微顫動的眼簾上落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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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卡薩奇監獄派人來押送文過去。

秦悠見時還只是略顯萎靡的男人此時完全是一副痴傻模樣,口中不時翻吐白沫,吱吱嗚嗚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腦部嚴重受損,基本喪失全部思考和表達能力,而且永遠不可能恢復了。”負責做檢查的獄醫淡淡道。

秦明皺了下眉,隨即嘆了口氣:“雖然我們卻是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不過其實這樣也好,他大概再也沒能力跑出來了。”

獄醫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開始收拾檢查用的東西。幾個看押人過來押著文上車。

秦明看著他們遠去,回過頭問助理:“今天幾號了?”

助理說:“三月二十七。”

“這麼快,”秦明喃喃著,“再有一個月老三都快結婚了,可別再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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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四月之後一下子就忙碌了起來。

秦悠欽定的新家已經佈置好了,零零碎碎的雜事也大多都有人代勞。但有些事卻是必須自己做的,比如說挑禮服和拍照。

拍照已經被他倆糊弄過去了。當時方容打電話來叫他們準備去拍結婚紀念照,秦悠放下電話看著滿地跑的夏子鍾,轉向夏沉,表情迷茫:“我嫂子讓去拍紀念照,咱們還去嗎?”

秦明和方容是青梅竹馬,秦悠打出生認識秦明的時候就同時認識方容了,他八歲的時候秦明方容兩人已經正式成婚了,所以對於秦悠來說,方容也是很親近的人之一。知道他們兩個大男人估計操辦不好這種事,方容就和秦月一起為著他的婚事忙上忙下。

夏沉也覺得他們兒子都快上二年級了,老夫老妻還搞這些虛的也有些沒意思,又不敢做主,於是商量道:“要不別去了?我都行,聽你的。”

最終他們還是過去了,帶著夏子鍾。結婚紀念照改成了全家福。

挑禮服總不能再糊弄。而且即使不像女孩子對婚紗那麼憧憬執著,秦悠對兩人這次的婚事還是挺看重的——雖然遲來了六年,但畢竟這輩子就這一次。

這次方容和秦月推薦的是一傢俬人訂製的服裝店,主營婚慶服裝,當年秦明方容和秦月許文兩家結婚的時候都是在這裡做的衣服。

秦悠和夏沉約好下班直接過去,門口見。結果秦悠過去的時候發現門口不僅有夏沉,還有暈和灰格。

看見秦悠暈笑眯眯的,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灰格介紹說:“暈也要和未婚妻結婚了,婚期就比你們晚半個月。我是伴郎,今天被這傢伙揪來幫他試衣服。”

看來是巧遇。

秦悠卻還有些芥蒂,畢竟之前有過文的事。不過夏沉靜靜站著不發一言,他就也什麼都不說,跟著他們進去。如果秦悠是一個女孩子此時可能就會敏感地發現一個明顯的問題——挑結婚禮服這樣的事,作為未婚妻的一方怎麼可能不跟著一起來?

老闆是方容的老朋友了,之前已經到家裡量過他們一些基本尺寸並瞭解了他們身體的基本情況。此時他見著秦悠就熱情地親自迎上來,拿出幾件之前備好的樣式給他們。暈和灰格則被另外的店員領走。

秦悠他們跟著老闆試了好幾套衣服,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夏沉穿什麼都好看。

紅色在他身上不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