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椅上鋪了張飾有華麗流蘇的軟墊。剛要坐下去,他忽然走近,抬腳一腳踹開了椅子。

一陣刺耳的怪異聲中,沉重的躺椅飛了出去。椅腿和地板摩擦,在打了蠟的地板上刮出幾道長長的刮痕,最後仰翻在地,倒在了房間的中央。

“您這是什麼意思?”

忍無可忍,歐也妮終於怒了。

他皺著眉,目光陰鬱地看著她。

“沒什麼意思。您大概不知道,在陛下回來之前,這座房子一度曾是威斯特法倫伯爵的住所。這個伯爵的最大愛好就是趁著客人在外面大廳裡的時候,帶著自己看中的女人到這個房間裡縱情享樂。你準備坐的這張椅子,不知道他在這上頭睡過多少情婦。您不覺得髒嗎?”

歐也妮環顧了下四周。發現房間裡的擺設確實不像是最近剛換上去的——也就是說,瓜斯塔拉公爵夫人保留了這座房子裡來自前主人的幾乎全部傢俱和裝飾。

他的話讓她覺得有點不舒服。

現在再看這個小房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無論是金色的天花板,牆上的那面巨大鏡子,還是低垂著的厚厚帳幕,甚至剛才被他一腳踹飛的那張椅子,確實到處透著曖昧和慾望的味道。

“您既然知道,那就不該來這裡。”

她盯著他,聲音更加冷漠。站得筆直,肩背繃得幾乎成了一條直線。

“這裡最近。”他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現在讓我們把注意力轉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可以嗎?小姐,您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您令我太震驚了。您聽著,我並不缺偉大的母愛,您也比我小。您必須要解釋清楚您的話。”

歐也妮聳了聳肩,“我覺得這是對您的一種讚美。當然了,如果讓您覺得是種侮辱,那麼我收回我的話,並且向您誠摯道歉。我的解釋僅此而已。現在我必須要走了。”

她再次朝門口走去,手碰上鎖釦的時候,腳步聲忽然靠近,她的手被一隻從後伸來的手緊緊抓住,她不悅地扭頭,發現他的那張臉已經朝自己壓了下來。

兩人靠得如此近,甚至,她都能清晰感覺到來自於他身體的溫度和他此刻略微急促的呼吸熱氣。裸,露在外的後頸和大片的肩膀、乃至胸口面板立刻緊縮,冒出一粒一粒的細細雞皮疙瘩。

“您在幹什麼?”

歐也妮並沒閃躲,依然保持著自己的姿勢,冷冰冰地問。

“您覺得冷嗎?還是覺得緊張?”

一聲輕笑從她背後傳來。

倘若感覺沒錯,他的笑聲裡彷彿帶了點小小的得意。

“兒子能對母親這樣嗎?”

她感覺到他的鼻尖輕輕蹭過自己的頭髮,彷彿在使勁聞她髮間的香氣。

“並且,您對一個被您看做兒子的男人產生這樣的反應,難道您不覺得這是羞恥和罪惡的嗎?”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尾音有點發顫,彷彿處於一種難以言明的興奮情緒之中。

短暫沉默過後,歐也妮忽然笑了起來。

“公爵大人,您最近的財務是否碰到了點困難?”她的語調非常輕鬆,彷彿是在閒聊。

“我聽說,您一直在資助歐仁·博內阿爾主持的傷殘軍人療養院,為此甚至把自己弄得入不敷出。倘若我猜得沒錯,您之所以拒絕了陛下賞賜給您的愛麗捨宮,恐怕也是負擔不起一年至少十萬法郎的保養維修費用吧?”

身後的男人彷彿一僵。

不等他回答,歐也妮哼了聲,輕而易舉地甩開他那隻剛才還緊緊鉗住自己的手,然後,抬手用自己的一根食指,點了下他撐在門上用力圍住自己的另只胳膊。

那隻胳膊堅持了片刻後,終於乖乖地垂了下來。

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