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種話,給誰看病,你應該心知肚明。”

張秉直沒有反應過來,他呆坐了半晌,突然,他臉sè大變,驚得跳了起來,“不!不!”他連連後退,抵在牆上,目光驚恐地盯著王太。

王太見他已經明白了,淡淡道:“這個由不得你,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我不妨告訴你,你的三個兒子在我手中。”

張秉直彷彿被雷劈中一般,呆住了,王太站起身,“好吧!想通了來找我,我想知道你的方案。”他快步離開了房間,張秉直呆呆地望著屋頂,他忽然反應過來,像箭一樣衝出去,‘砰!’地將大門關上。

這時,他愣了一下,又湊上門縫向外望去,他看見王太上了一輛馬車,可是在馬車的車窗上,露出一張冰冷的臉龐,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大門,彷彿看透了門,看透了他的心,這張臉使張秉直直接癱倒在大門上……

張秉直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房間裡,他的妻子正拿著黃金,一錠一錠地對著燈光照,嘴裡唸唸有詞,“會是假的嗎?會是假的嗎?”

一股熱血直衝張秉直頭頂,他發瘋似地衝上去,一把將他妻子推倒在地,“兒子都快沒命了,你拿這些東西做什麼?”

他的妻子呆住了,她從來沒有見丈夫這樣失態,幾十年都沒有見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忽然反應過來,從地上爬起來,揪住丈夫的頭髮,“快說,和兒子有什麼關係?”

張秉直癱坐在地上,指了指門,低聲道:“先把門關上。”

他妻子快步把門關上,又一陣風地轉身回來,揪住丈夫的頭髮,“你快說!”

張秉直低聲對妻子說了一句話,他妻子一下子震住了,眼珠子快瞪出來,她恐懼地看了一眼丈夫,“你是不是意會錯了?”

“不會有錯。我剛才看見秦王了。”

婦人的眼睛眯了起來,兇光四shè,她只管兒子的xing命,其餘任何人死亡都和她無關,她低聲問道:“你覺得可不可能辦到?”

張秉直沉思良久,點了點頭,“有三個御醫專門試藥。直接做是不可能,但可以間接做,他一般要服四種藥。一種藥沒有問題,但幾種藥混在肚子裡就會有問題,不過也不是致命毒藥。是慢慢地會出問題,短則一月,長則半年。”

婦人一咬牙,“那就做,我兒子的命比誰都重要。”

她的目光又落在黃金上,小眼睛驀地亮了起來……

馬車在夜sè中疾駛,馬車裡,李世民冷冷問道:“他肯做嗎?”

“他沒有表態,但由不得他,他的三個兒子都在卑職手上。”

李世民點了點。“你認為他能辦到嗎?”

“殿下,此人炮藥技術天下無人能比,只要他肯做,沒有做不成的事,而且萬無一失。”

“很好。等事情做完後,他全家人一個活口不留。”

馬車一陣風似地衝出了延壽坊,向西北方向疾駛而去……

太醫署雖然隸屬於太常寺,但幾十名太醫大部分時間都在宮裡往來,在太極宮也專門有藥房,有御醫們休息及等候召喚的場所。皇宮內的藥房佔地很大,是一座四層樓高的硃紅sè建築,從隋朝時起,這裡便一直是皇宮藥房重地,天下各種名貴藥材,這裡應有盡有。

藥房管事姓馬,他也是一名御醫,但他只負責管理手下二十幾名藥童和幾名炮藥師,而真正在藥房裡做樑柱的,卻是被行內人稱為天下第一炮藥師的張秉直。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張秉直雖然藥炮得不錯,但做人卻很失敗,整天是一個悶罐子,一聲不吭,不會溜鬚拍馬,不會夜間送禮,在藥房做了三十年,還是大頭兵一個,所以藥房中人又戲稱他為藥罐底子,也就是藥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