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再往深層次想,就算制度制訂完善了也沒有用,因為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制度需要來人執行,執行不力,板子高高舉起,卻輕輕打下,甚至根本就不理睬所謂制度,你又奈我如何?

楊元慶在沉思之中,程咬金卻興致勃勃,他昨晚一口氣喝了三瓶酒,儘管都是果酒,但非常暢快,讓他所有的沉悶一掃而光。

程咬金已經知道了楊元慶要去對證之事,他的點子極多,很善於應對這種事,他上前對楊元慶道:“總管,這些當官的一個個奸猾如鬼,肯定都想好對策了,這麼光面堂皇地去問他們,肯定沒有什麼效果,不如讓卑職私下去調查,挖出真相來。”

楊元慶也不得不承認,程咬金有時很有用,並不是所有的事情走正路都走得通,有時也必須走走歪門邪道,而這個時候,程咬金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

楊元慶點點頭,“你帶幾個弟兄去吧!記住不要暴露自己。”

“總管放心,做這種事一向是老程的優勢。”

程咬金帶領幾名弟兄加快馬速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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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縣是一座中縣偏小,縣城內只有不到兩千戶人口,大多數人口都住在鄉村,縣城也不大,只要一炷香的時間便可橫穿縣城。

房子縣縣令姓徐,名叫徐守信,今年約四十餘歲,從大業九年便擔任縣令至今,縣裡的各種關係他早已盤根錯節。

徐守信並不知道楚王過境之事,更不知道他已經被縣南面的村民告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考慮,怎麼把義倉多餘的糧食搞到中原去賣掉。

中午時分,徐守信正在官房內策劃方案,忽然有衙役跑來稟報,“縣裡,外面來了一隊騎兵,說是從京城來的,讓你去見面。”

徐守信不由低低罵了一聲,不用說,這些騎兵一定是混吃混喝,無奈,他只得走出了縣衙,卻一眼看見了騎在馬上的楊元慶。

徐守信並不認識楊元慶,也不太懂軍隊的編制,沒有看出這數百騎兵都是裝備最為精良的楚王親衛,不過他畢竟是一縣之令,多少有一點見識,他見楊元慶居然頭戴金盔,心中不由一陣打鼓,金盔只有一軍主帥才能戴。

一軍主帥的概念就是獨自率領一軍,比如現在的徐世績和秦瓊,他們都可以戴金盔,只是二人不敢冒犯,都沒有戴金盔,而只是頭戴銀盔。

徐守信心中有些不安起來,這個戴金盔的軍中高官會是誰?這時,他忽然看見楊元慶腰間佩戴的寶劍,竟然是黑玉劍柄,他曾是隋臣,他當然知道這柄黑玉劍柄的寶劍是什麼?

這是盤磬劍,從前的天子之劍,這柄劍曾經賜給楊元慶,天下皆知,現在又出現在這名軍官的腰間,金盔、盤磬劍,兩個線索合在一起,那麼馬上這名軍官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徐守信雙股一陣陣戰慄,他已經猜到眼前這名軍官誰誰了,‘撲通’一聲,徐守信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頭,顫抖著聲音道:“房子縣縣令徐守信參見楚王殿下,祝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這句話將喬村正和幾名老者都驚呆了,站在那裡就彷彿呆傻了一般,忽然,五名老者一起跪下,磕頭如搗蒜,頭磕得砰砰作響,“小民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楚王殿下,懇求楚王殿下恕罪!”

他們說的是實話,昨晚楊元慶率士兵夜宿村子,他們只是敷衍地燒了一鍋熱湯應對,早知道他們就該拿出糧食和豬羊,好好招待一番。

楊元慶一擺手,對兩邊人道:“大家都請來吧!”

他又對徐縣令笑道:“這幾位鄉農對一些事情看不透,所以我特地帶他們來詢問一下。”

徐守信心一寒,彷彿一桶冰塊倒入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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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葉知秋

縣衙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