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要死的理由,唯獨活著的理由少。”

“死在曼谷,落葉歸根,也是死得其所。”

手指掐著菊花,汁液流在手上。

黃色的花瓣,汁液卻是透明色,不是黃色。

擦擦手,擦掉手上的汁液,張記站起來,打量著周圍的花。

心理波動平穩,沒有太大的變化。

一個人的死亡是生命終結,他也會有生命終結的一天,不過是早晚的事。

低頭看著塔里茲,張記心中想著,塔里茲是不是也會讓他死去。

曼谷不是他的故鄉,死在曼谷不得其所,要死也是回到老家。

農村人有自己的祖墳,死了的人要埋在祖墳周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葬不再是埋在祖墳周邊,這裡埋一個,那裡埋一個,亂糟糟的沒有規矩。

可農村人的地是稀缺,寸土必爭的錙銖必較,怎麼會看著土地成為葬崗。

臉上有了巴掌印,心裡有了窩心火。

堵不如疏的洪水,還是有人為疏通付出代價。

“所以,陳洪生回到曼谷,他就是回來死的。”

“自殺是最後的體面,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也算是死得其所。”

塔里茲說道。“每個人都有價值,死也是價值體現。”

“賭場生意不好做,裡裡外外有太多不為人知的價值交換,合法卻不合理,合理卻不合情。”

“本想著讓你退出,沒想到你越陷越深,已經退不出去。”

“退不出去就要參與進來,掌握主動權,掌握話語權,讓所有人知道你不可替代的價值,才不會有人想讓你犧牲。”

起身面對著張記,塔里茲拍拍張記肩膀,笑著大步離開。

站在花圃裡,張記抬頭看著天。

周邊菊花開的茂盛,他的心裡荒蕪一片,猶身處荒漠之中。

平靜的心湖再次落入一顆石子,攪亂他的心湖。

蹲下身看著眼前的菊花,張記伸手摘下菊花,放在手裡。

脫離樹枝的菊花,失去水分供養,枯萎是他的命運。

在嬌豔的花都有枯萎的一天,他加速花朵枯萎的過程,加速生命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