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青山。”

你的故人是司徒山,可我是青山。

所以我不是你的故人。

我的故人或許是你,可你的故人卻不是我。

你的故人,是在那段戲曲之中因我入戲而讓你在長久的轉世中,記憶變得模糊的少年。

而我,只是在那一段戲曲之中唱了一遍他而已。

這是青山對木槿的回應。

不知為何,青山還是將自己與戲曲之中的自己區分了開來。

他可以在那些怨魂面前,自認司徒山。

因為那是買賣!

可他卻不能在木槿的面前承下那段不屬於他的因果,因為木槿還是木槿,她是仙人。

他卻不只是司徒山。

青山的心中,終是有自己衡量與他人之間關係的秤。

非利為果,皆為小因。

他與木槿之間,哪怕在那段戲曲之中,也沒有買賣因果。

他的故友是那段戲曲之中死去的龍泉鎮木槿。

而非眼下的妖州聖女。

他怎會忘卻妖魔海一役中因他州佈局來犯而死去的那些無數守軍,和那死去的小老頭......

哪怕在那段過往戲曲之中,自己確實曾對面前的少女有過莫名心動。

可......

“我的心動,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青山呢語響於心間,也不怕有人能聽到。

我的心動,很小。

它不及妖魔海萬千死去亡魂的守軍死前怒吼的嚎亮。

也不及無數百姓登上城牆那般壯闊。

更不及那些站在天地之間撐傘人的撐傘之舉般高風亮節......

所以,它並不重要!

青山這般在心中自話自說著,又劃清了與木槿之間的界限。

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的心緒。

木槿呆呆的看著青山,忽然發現面前的少年有時可以很心軟,有時卻可以很絕情。

似乎那戲面待久了,便成了他的真面。

“你......”木槿舉起手,上前一步,似要說些什麼。

卻見青山後退了一步,收起了山河圖,轉頭看向了周圍的廢土餘燼。

“遠來是客,聖女若是來此緬懷,青山自當歡迎。”

“可聖女若是有所求,一定會失望......”

沒有等木槿回答,青山便起身,踏著滿地霜華,起身朝著山外而去。

青山走的決絕,留下了木槿獨自落寞的站著。

可她心中卻十分的明白,青山心中介懷的是她如今的身份。

妖州聖女!

她的身上,如今確實有妖州的所謀所求。可妖州的佈局,她從未放在心上。

她只是想借此機會,回到此處來看看。

木槿望著青山離去的背影,直至青山消失不見。她那舉在半空的手,漸漸地垂了下去。

“可我只是想來,跟你敘敘舊而已啊.......”

晚來風涼,唯留戲曲落幕也不曾消散的餘韻。

......

這一場夢過了太久,久到青山走出凶地時,神情依舊不曾落下。

戲中半載,在這戲外卻只不過過了一夜而已。

這一夜也只是戲曲落幕後在凶地送靈的一日。

可那一段戲曲,卻讓青山感覺自己出世了好久好久,他也感覺在那一段戲曲之中,掉落了什麼。

走出群山,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小二,小錦囊,長留。

花仙子,鬼卿,紅雁,蘇木,苑晚,以及三十二位妖